但现在,这份公平被打破了。
或长或短的生命线终端,迎接其中一部分人的,不再是殊途同归的死亡。
而是延长出无限长度的永恒。
未来,手握“独家专利”的组织也许会成为全世界讨伐的对象,又或许成为阳光下无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然而此刻,令白兰地心底寒意纵生的并不是那份暂不确定的未来,而是…一个人。
“你觉得,这件事威士忌会不知道吗?”
“他真的,会什么都不做吗?”
白兰地的一连两问,令电话另一头的香槟骤然轻吸一口气。
白兰地都能通过蛛丝马迹看出端倪,除非威士忌人现在还在禁闭期,不然不可能到现在都一无所知。
等科研组那边测试万全之后,他们那位先生必然会是最先享受成果的那一个。
威士忌要是知道了,真得会毫无异议地,任由这件事发生吗?
都知道威士忌因为弟弟的骨灰被毁一事和朗姆结了死仇,彼此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去年才将将分出胜负。
可要说仇人,其他人不论,那位先生不也是吗。
虽说在某种程度上,威士忌的诞生可以说是各种因缘际会之下,必然会发生的一件事。
但这一切的根本,难道不是因为那位先生亲自挑中了威士忌吗。
即便作为真田家长子长孙的出身以及自身的优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随着威士忌年纪渐长,能力越发优秀。
同出一源却哪怕头上兄长废了都得不到真田家资源人脉倾斜支持的真田健次郎会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威士忌的出身、能力、性情,注定会让心向改革却又狠不下心彻底掘掉霓虹那腐烂根系,想着徐徐图之所以制定出天曦计划的北条廉宗将其列为执行者预备。
会让与之立场相对的市原吉心生两分忌惮从而想办法压制或是除去。
可如果不是先生亲自挑中了他,威士忌纵使对真田健次郎没有防备,也不会败到毫无还手之力。
以威士忌对人心的洞悉,再敬爱有加的长辈,当他看到对方身上涌现出对他的杀意时,真得还会毫无怀疑,保持信任吗?
如果是,过去资料里的威士忌又怎么会和父亲关系冷淡到连陌生人都不如。
孪生弟弟死后,对自幼抚养他长大的爷爷都彻底变了态度。
要是没有被至亲至信的亲人背刺,没有被先生选中,没有被改革派一系的人彻底放弃。
活在阳光下的威士忌未来本该有无限可能。
璀璨、绚烂、平淡……
以他的心性和能力,不论选择哪种未来,都将会过得自由而又肆意。
如果没有那些要是没有,再怎么样,威士忌都不会是如今这番模样。
威士忌视毁掉自己弟弟骨灰的朗姆为深恶痛绝的仇人,那么,毁掉他未来人生的先生,不该是比朗姆更恨的仇人吗。
可是,作为知晓一切的先生不会想到这一点吗?
转瞬冷静下来的香槟并不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会是否。
“先生不会容许的。”
以往先生对威士忌是多有放纵,但那从来都是有限度的。
威士忌想杀朗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现如今,朗姆即便已经不再是核心干部,不还在苟延残喘的活着。
在享受永生成果之前,那一位绝对先排除掉有可能导致失败的所有隐患,威士忌自然不会是例外。
不管威士忌是有心还是没打算,是已经作出行动还是尚在筹备,那位都不会忽略其存在。
“容许又怎么样,不容许又怎么样,先生固然清楚,但威士忌难道是一个很听话的人吗?”
阳奉阴违,虚与委蛇,背地悄然布局谋划,这些事威士忌又不是第一次干,纵使之后都会面临惩罚,可哪次他的目的没有达成。
“这一点,你不该深有体会吗?”
白兰地很是疑惑。
明明都在威士忌手里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差点连命都搭上去了,怎么还觉得那是一个能被管住的人。
真要这么简单,组织里那些个死得悄无声息的神秘侧成员,还有已经疯了都没能逃过一劫的博西奥,难不成是因为觉得这个世界不够美好。
“别的事或许如此,但这回不同。”
和以往不同,这回关系到的,可是那位先生自身的安危和愿望的实现。
那位必将会不惜一切,排除掉所有危险和障碍。
白兰地以为的天真实则是香槟看得太过透彻。
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香槟很清楚,组织所有人在那位先生眼中,都是可以替换的工具般存在。
他们以酒为代号,实际上也和酒柜里一瓶瓶批量化制造出来的酒没什么差别。
而作为核心干部的他们,大抵可以算作摆在酒柜最顶层,工艺复杂精巧,造价昂贵的那些奢华限量款。
可再怎么昂贵限量,酒柜主人面对被打碎的酒,再多也就是叹息几声。
毕竟,那只是酒,既不稀缺到独一无二,其存在价值也无法和酒柜主人自身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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