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以为自己需要去赌，从十二只厉鬼中靠运气找到黑白无常，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每一只厉鬼的身上都贴有一张纸，表明了身份。
或许之前总部也考虑到了往后需要利用阴差来平衡神性，早早做了打算。
陈北先是来到黑无常面前，望着那被缠绕得严严实实的身躯，想到关于黑无常的情报，杀了两百多万人，他犹豫了。
他估计自己驾驭不住黑无常。
或许连白无常他都难以驾驭，毕竟杀害的人数和出现的地点有关，白无常只害了一百多人，这不代表它的能力就比黑无常要弱。
只是...如果不驾驭金符级厉鬼，那他对上鬼盟和王渊，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驾驭阴差，任何一只金符级的厉鬼应该都能满足他的需求。
想到这，陈北在洞中徘徊踱步，纠结起了究竟要选择哪只厉鬼驾驭。
至于驾驭失败，这不在他的考虑之中，成功了最好，失败了，他也就解脱了。
这是他当下最真实的想法。
赌命，他就没有怕过。
他也不是没有准备，两根鬼烛应该够用，不够也没办法了，他没有其余灵异道具可用了。
较为可惜的是，大康市被鬼域淹没了，否则他先去一趟大康市，将总部的灵异物品给回收，那成功的概率将会大大增加。
在陈北苦苦思索之际，一道影子从洞口被光线投射进洞中，没有任何脚步声传出，这道影子好似凭空出现的一般。
陈北余光看见这道被拉长的影子，心脏一下子狂跳起来，思绪也被迫停滞。
总部居然还有人在？
不，不一定是人。
陈北猛然转身，死死盯着洞口方位，一个人影堵在洞口外，面无表情的跟他对视。
陈北陡然一惊，脱口喊道：“房长老？！”
是的，这个诡异凭空出现的身影，正是陈北许久不见的房岳，曾经帮过他的房长老。
可是，房长老怎么会留在总部？
陈北也很久没有看到过他了，包括之前总部搬迁去大康市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房岳的踪迹，他一直以为房岳被调进了净土之中，谁知道他竟然一直都在总部？
问题是，总部难道没有人发现吗？还是说，这其实是总部的安排？留一个人看守厉鬼洞，防止意外发生？
不，逻辑对不上，总部没必要多此一举，哪怕厉鬼洞中的所有厉鬼都逃脱出来，对现在的人间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房长老和之前陈北印象中的那个人差异太大，判若两人。
他的眼中没有了和善，只有木讷呆板，整个人表现得十分呆滞，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活人，更没有回应陈北话语的意思。
所以，房长老变成鬼了？
陈北眯起眸子，在房岳没有动作之前，他不打算轻举妄动，一旦房岳动手，陈北就能第一时间观察它的杀人规律吗，从而关押。
他的心脏仍然狂跳不止，房岳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一只厉鬼，还游荡在总部之中，幸好它此刻出现了，不然陈北将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莫名其妙被它杀掉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北在内，房岳在外，二者就这么幽幽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陈北有点搞不清状况了，开始思考，这难道是它的杀人规律？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杀人规律发动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又和那双麻木的瞳孔对视了很久，陈北逐渐失去耐心，打算先下手为强了。
接着让他感到后背发凉的事情发生了，在他警惕的注视下，房岳竟然张了张嘴，开始说话。
他发出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包含在其中，更不像是从嘴里说出来的，像是硬生生在摩擦喉咙发出的声音，非常咯耳，冰冷。
“我是谁。”
随着这句话一说出，陈北眸子剧烈收缩，一幕回忆开始疯狂攻击他的脑海！
陈北身子都打了个寒颤，感到浑身冰凉。
这是，义庄跑出去的那只厉鬼！
房岳长老被这只厉鬼的能力给影响了！
不对，这不单纯是被能力给影响了，陈北甚至都感觉房岳已经彻底被那只厉鬼给寄身了！
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后，房岳就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句句冰冷死寂的话语接二连三说出。
“我是谁。”
“我是谁。”
...
“我是谁。”
陈北眉头紧锁，他预想中的自己被袭击那一幕并没有到来，房岳的话语似乎对他不起作用。
难道是因为自己已经被这厉鬼的能力影响过一次的缘故吗？
紧张的等待了好一会，确定自己并没有被袭击，陈北也慢慢放松下来。
想了想，他对着洞口的房岳说道：你是房岳。”
“我是谁。”
“我是房岳。”
“我是房岳。”
得到答复之后，那句话语骤然一转，变成了“我是房岳。”
“我是房岳。”
陈北连连点头，试图让房长老找回自我，继续给予它肯定的回答。
“不错，你是房岳，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就是房岳！”
似乎是陈北的话发挥作用，房岳说话的频率越来越快，语气也渐渐浮现了一丝情感波动。
“我是房岳。”
“我是，房岳？”
“我是房岳？”
一句句自我怀疑的言语下去，房岳木讷的目光开始闪烁，身体也微微发抖。
见到这一幕，陈北眼里闪过一丝期冀，难不成房长老还能恢复过来？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我是房岳。”
“我是房岳？”
几句询问过后，房岳闪烁的目光又变为灰暗，它嘴角更是诡异翘了起来，下面说出的冰冷话语更是差点让陈北原地蹦了起来。
“我是房岳？”
“不，我是鬼，嘿嘿。”
房岳阴冷的看着陈北，嘴角翘起，微笑无比渗人，喉咙发出的声音颇有情感，这本该是好事，然而陈北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嘿嘿，我是鬼。”
陈北脸庞抽搐，周围的环境此刻变得无比冰冷刺骨。
这只鬼，居然从房岳的记忆中学会了自我意识...
这下子似乎有点麻烦了......
就是不知道它的意识达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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