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鹤染施展隐踪术,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些地方他与叶无咎刚刚才去过!难道是吕迟发现他们了?
不,不是。
又跟了一会,丁鹤染回过味来,不是吕迟发现了他们,而是他正沿着阮绵绵先前出现过的地方重新又走了一遍——先后顺序,分毫不差!
难道设置“不入五行阵”之人,乃至死灵术士背后之人,竟是这个已经“死了”的吕迟?
丁鹤染心中焦虑,面上神色更加阴沉,若非司尘大人交待过“无论发生何事,只能暗中观察不能干预”,此刻他已经出手了。
吕迟围着林子绕了半响,最终在一块巨大的石头背后停了下来,那处正是阮绵绵的虚影最后消失之地。
丁鹤染悄悄靠了过去,见吕迟闭目,半跪右掌探放于地,浑身微微颤抖。
丁鹤染正想细看他掌下地面有何异常,突然半空一个惊雷,受阳雷之力影响,五个“焚望印”一瞬间爆了三个,巨大的法印震荡冲击让丁鹤染陷入短暂失神,回神时,吕迟已经消失不见。
“老丁,发生了什么?捕信网感受到了巨大的波动,你没事吧!”
丁鹤染还未来得及上前探查,叶无咎的定向传讯已经从雾隐村传了过来。
“我没事,吕迟不见了,我先去取证。”
……
就在丁鹤染复述神女峰发生之事的同时,叶无咎从门外将呈着证物的托盘端了进来,放于墨汀风和宋微尘面前。
里面是一竹筒泥土,和一枚被完整取下来的泥脚印。
“请大人和微哥过目。”
丁鹤染指着证物托盘,
“竹筒中是从吕迟在神女峰最后碰触过的位置取来的土。”
“脚印则是吕迟的,属下仔细寻了一路,这是最明显的一个。”
快速看了一眼脚印,墨汀风似乎证实了心中某种猜测,转而去细看那竹筒,泥块取样完整,中间有一小块不明显的红。
“这是血?”
墨汀风掌中施术扫去,果然土壤泛起丝丝缕缕的血光,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禀大人,是血,属下在回来的途中试图对其溯源,但未得到太多有效信息。”
叶无咎声音里透着迟疑,
“属下掌管的溯源部此前曾对阮贵人、杜鹃和吕迟的血液做过‘血信归源’,所以我很肯定,这血迹并非来自他们三人。”
“恐怕要查出血迹来自何人还需花点时间,天亮我就着手处理此事。”
墨汀风没说话,只是想到什么似的,从怀中再度拿出那只装有獙獙之血的结界储珠,取了一滴没入竹筒,一面施术,一面念起《血脉溯源诀》——
一气化阴阳,血脉分短长,
三才定宗祖,九追溯玄黄;
同源生紫晕,异脉现青霜,
五色辨亲疏,照华现真章。
……
话音甫落,竹筒中的土壤泛起紫红色光晕,分明这血液来自同一只獙獙。
“果真又是獙獙之血!”
“带有咒死术的尸陀面具上有此物,攻击微微的那只红眼冤魂鸟额间有此物,陷落的雾隐村地下洞穴有此物,惑心琴的琴身内有此物,杜鹃化身血傀儡进而导致绵绵失踪与此物有关,境主府的晦明玄机阵中有此物,甚至……孤沧月的那枚梦芽亦是被此物污染。”
墨汀风冷声慢慢说着,灯烛昏暗,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只是没来由让人胆寒。
“鹤染,‘咒血案’正式立案,即刻上报境主府和上界天尊。”
“有人暗中以獙獙之血行不轨之事,意图撼动司尘府,恐怕目标不只是术士定级试炼,而是想动摇寐界太平根本!”
“兹事体大,需三司合力,共同缉拿幕后凶犯!”
“是!”
丁鹤染应着,想了想又问道,
“司尘府立案,必与乱魄有关,可这咒血案中……目前似乎没有看到乱魄的影子。”
墨汀风还未开口,宋微尘接过了话茬,
“不,鹤染,这里面一定有乱魄,因为我在沧月那株梦芽上感受到了大量的傀气。”
“还记得藏在幻阵中的鬼夫黄虎吗?未破案时,谁能想到乱魄会藏于幻境长达八十年。”
“只是这次的乱魄未必藏在幻阵,但一定跟獙獙之血有关。”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回的案子里……变成乱魄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獙獙?”
……
该说不说,宋微尘的脑洞一向只有墨汀风接得住,她这些话让丁鹤染和叶无咎大眼瞪小眼,倒是墨汀风一脸赞许。
“微微说的在理。”
“只是獙獙绝不会变成乱魄,但很可能有人因着这獙獙之血变成了乱魄,而我们还未发现。”
“结合咒血案的诸多事件都发生在司尘府来判断,不排除此人,正是司尘府中人。”
墨汀风的话像一粒火星丢进了核反应堆。
宋微尘首当其冲,嗷了一嗓子跳将起来,目光怯怯看向黑黢黢的窗外,要了老命了,乱魄就在司尘府?
这都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这是龙王主动淹了自家祖坟!
不过看着桌上的那托盘证物,宋微尘又很快冷静下来,对呀,吕迟呀,吕迟出现在神女峰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墨总,乱魄是吕迟对不对?!”
孰料墨汀风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第一,吕迟不是乱魄,他确实已经死了。”
“第二,神女峰出现之人,根本不是吕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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