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萦来了兴趣,“长什么模样?”
“还未曾见过,听说是只罕见的白虎。”
白色的?
缇萦眼睛亮了亮。
耳边似有若无的野兽嚎鸣,惊起了一片落脚的飞鸟,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如出一辙的兴味,并没有多少应有的畏惧。
她与自己一般,渴望着未知的冒险。
刘彻为此而感到愉悦和心痒难耐,却还记得耐心叮嘱,“那白虎伤了不少人,不可擅闯...”
显然是针对自己的叮嘱。
缇萦有心无力,本指望阿彻能带上自己,但听对方意有所指的一番话,顿时明白他不可能答应,还有些失望,“可惜...”
她还挺想见识一下传说中威猛的万兽之王来着,吊晶白虎,想想就很威风。
刘彻就知道她必然感兴趣,也知道她绝对有擅闯的勇气,因此才更不放心,“若是缇萦想看,等太守派人捕到那白虎之后,尽可看个够。”
缇萦有些心动,但还有些理智,“这等瑞兽向上进献还来不及,哪能让旁人看个够?”
“缇萦不是旁人,只要缇萦想,便可以。”
他的语调平缓,即便是应付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也没有丝毫的急躁,好像能包容她的一切一般。
他难道喜欢自己?
脸颊有些发烫,缇萦视线闪烁,莫名不敢与他对视。
手里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缇萦感觉到手酸之时,才发现对方的佩剑还自己手上,“你的剑...”
伸手递了出去,却有些迟疑,刘彻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长剑上停留许久,像在思索一般的恍惚。
她难道想起了什么?
刘彻有些不安,迅速收回长剑。
缇萦被他迅速和避之不及的动作弄得发懵,却还盯着他的剑鞘,越看越觉得眼熟,“真奇怪...”
刘彻握着剑柄的手发紧,听见她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把剑。”
这本是父皇的佩剑,他成为太子那年这把剑才换了主人。
随身携带了十几年的佩剑在手,本该觉得安心,刘彻此刻却觉得有些失力,几乎握不住。
刘彻突然想起,当年自己时时舞剑,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如刚才一般恍惚,甚至带着不自知的怀念。
那时她必然是在想着父皇。
如今呢?
难道如今她已经重获新生,却还会想得起这把剑曾经的主人不成?
“今日多谢你...”
缇萦看着他,不知为何感觉他神情有些沉重,“不知会不会让你有所困扰?”
难道是她今日的举动让他感觉到不自在了吗?
刘彻否认,也是安抚,“怎么会......”
他求之不得,怎么会因此而感到困扰?
他只困扰她好奇有余深爱不足的喜欢,以及她执着地求知,不只是求知他的身份,还是求知他带给她的那份熟悉感。
缇萦却没有被轻易地安抚住,格外敏锐,“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为什么看起来,总像是隐瞒着什么,神秘莫测。
刘彻微顿,意外她会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却无法言明自己的顾虑。
她是缇萦,是他的缇萦。
早就已经不是被困在椒房殿的薄皇后,也不是为先帝殉情的薄太后,可如今她想不起来一切所以对他不曾防备,等她想起来了关于从前的记忆,还会对他一如既往吗?
刘彻只觉得喉咙发紧,汹涌的占有欲几乎压抑不住,只是装作若无其事,“没有,缇萦怎么会这样以为?”
缇萦轻抿唇瓣,不太高兴。
这个骗子...
他太神秘,总让人抓不住,明明站在眼前,却好像隔了许久的岁月和距离。
缇萦忽地忍不住,“为什么不愿告诉我你是谁呢?”
他只让她玩闹一般猜测,可她猜了许久也未曾猜到正确的答案,或许她猜到了,但是他依旧选择了隐瞒。
缇萦原先只当闲暇之余的玩乐,如今却格外在意。
“缇萦想知道?”
“当然。”
刘彻看着她,“是因为单纯地想知道我是谁,还是说出于奇怪的熟悉感?”
缇萦不解,“这有什么分别...”
她觉得他很熟悉,所以与他亲近,因为彼此变得亲近,所以想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这本来便是分不开,也不必区分的过程,他为何执着于此?
她不知道。
看着她澄澈见底的眼眸,刘彻只能暗自叹息,当然有分别...
叹息声怅惘又落寞,让人心悸。
缇萦也莫名低落,“我不明白...”
女孩脸庞上眉头微蹙,让人不禁心生怜爱,刘彻受不住这样委屈的眼神,只能避开,他做不到亲口告知那样的过往,因为受不住任何将她推得更远的可能。
“等以后缇萦便会明白了。”
又是这样。
“以后?”
缇萦突然不想再这样打哑谜了,“阿彻与我之间,有什么资格谈以后呢?”
他们不过萍水相逢,本来就不是能谈以后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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