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迅速回神,镇定地放下手臂上挂着的豆丁,领着兰覆和莲衣对众人见礼,“见过正言掌门,见过二位仙尊,小道冒失了。”
谢晦看着消散的传送阵,转头看向身旁的徒儿,席玉正张着嘴发愣。
夷则饶有兴致的目光,落在了白虺身上。
“免礼吧。”正言抬手,然后清了清嗓道:“几位来得早,时辰未到,典礼还没开始。”
“无意叨扰,还请见谅,我们去殿外等候。”伏青骨正要领着三人退出殿外,席玉却叫住了她。
“几位留步。”席玉对正言道:“师伯,昨日我瞧着师祖身子不安,既然药王谷的仙友到此,不如让她们给师祖瞧瞧。”
正言看向两位师弟,见二人点头,也就答应了,“你带她们去见你师祖,这位小友留在此处。”
众人看向白虺。
白虺紧紧拉住伏青骨的手,满脸拒绝。这几人一看就不好对付,让他留在这儿,谁知道会不会对他不利?
伏青骨对兰覆和莲衣道:“你们去给澹溟前辈诊治,我和白师兄在外头等。”
兰覆和莲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有点头的份儿。
“二位请随我来。”席玉带着两人往内殿去了。
伏青骨朝几人拱手,拉着白虺退至殿外,谢晦却跟了出来。
“伏仙友。”
“仙尊有何吩咐?”
谢晦侧身请她前往不远处的景台,“这边请。”
伏青骨微微欠身,看了眼白虺,白虺紧紧拉住她不松手,这次他也要听!
谢晦笑了笑,“无妨,跟着吧。”
伏青骨道:“让仙尊见笑了。”然后牵着白虺,随他往景台走去。
景台可俯瞰山下全貌,伏青骨见到素月领着剑阁的弟子,不远不近地跟在羌烙与秋娘身后,往山海阁而来。
“伏仙友是初次入我蓬莱?”
“嗯。”
“可不知为何,我却对仙友,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伏青骨惊讶地看着他。
“仙友放心,我并无他意。”谢晦负手眺望远方,缓缓道:“席玉能将蓬莱之事告诉你,又授你传送阵,足以说明他对你的信任与看重,而我相信自己的徒弟。”
席玉的信任,在伏青骨看来,实在来得莫名。
此人向来谨慎,心眼又多,并非轻信他人之人,以往对她都是说半句藏半句,行事也颇为隐晦,可这一入蓬莱,倒对她坦荡起来,也不知通了哪根筋。
伏青骨问道:“不知仙尊邀我来此,所为何事?”
谢晦转头看她,端详片刻后,对她说道:“我想托付仙友一件事。”
“不敢当,仙尊有事只管吩咐,小道力所能及之处,绝不推脱。”
“此为私事与蓬莱无关,我只以玉儿师父之立场,想请仙友帮一个忙。”
私事?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事可谈?
伏青骨按下心头疑惑,道:“仙尊请讲。”
“蓬莱如今之局面,想必仙友已悉知,今日山海祭,决定着蓬莱的生死和整个蓬莱境百姓的安危,所以不允许失败。可保下整个蓬莱境,势必要付出巨大代价,对此,山海阁也早已做好准备。”
这话听得人发沉,且十分不祥。
谢晦接着道:“可席玉却不同,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使命,不能有任何差池。且从私心来讲,我只有这一个徒弟,对他不仅有成龙之望,更希望他安然。”
白虺在一旁磨牙,死狐狸安然不安然,关妖道何事?这老头,怕不是找错了人。
伏青骨装傻,“仙尊一片慈爱之心,真是感人肺腑。”
“为师为父,难免操心。”谢晦叹气,随后继续道:“生在蓬莱便注定没有坦途,席玉将来所要面对的,不会比眼前轻松,甚至更加艰险,这是他必将面对的宿命。”
伏青骨暗道,看来自己之前猜得不错,这蓬莱的烂摊子,保不齐真会甩在席玉身上。
谢晦道:“我并不苛求仙友护他周全,只请你在他困窘之时,迷惘之际,能拉他一把,助他渡过难关,如此便感激不尽了。”
这不是他这个师父该干的事吗?怎么找上她了?且这般郑重其事,不像是寻常叮嘱与请求,倒像是……临终托孤?
伏青骨沉默片刻,问道:“仙尊为何会寻我?”
“我这徒儿,生性爱自在,不喜束缚,可却偏偏入了蜃境。看守蜃境这几百年来,他与世隔绝,休说是朋友,便是本门弟子,真正交好交心的也难找出一个。可我看得出,他待你有所不同,是真心拿你当朋友,因而有此一求。”
死狐狸有几分真心,她不知道,有几分算计,她倒是清楚,且她与席玉,不过是泛泛之交,能达成协作,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仙尊多虑了,席玉仙君并非那等心志不坚之人,即便有朝一日深陷困顿,也能振翅而起,搏击长空。”
宾客的声音逐靠近,脚程快的,转眼已至台下。
伏青骨继续道:“不过仙尊可以放心,我既与席玉仙君达成协作,便会共同进退,互相关照,有事自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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