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正准备回头,却听伏青骨以神识说道:“别管他,愿意跟就让他跟着。”
“你早就发现了?”白虺的好心情没了一半,“不是都跑了吗,还跟着我们作甚,真是阴魂不散。”
伏青骨轻嘲道:“你有脸说别人?”
“我那不一样,我们是两情相悦,自该双宿双飞,他那是一厢情愿。”
“呵。”
“难道不是?”白虺缠闹道:“咱们已经成了亲、入了洞府,昨夜还……哎哟!”
伏青骨抠了抠它的龙鳞,它才将那些有辱斯文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将我吃干抹净,就想不认账了?”
“少胡搅蛮缠。”
“分明是你翻脸不认龙。”
伏青骨继续假寐,懒得理他,这蠢龙精力旺盛,一宿撒欢,折腾得她浑身疲乏,此时只想好好歇息,补补眠。
白虺见她又不理人,恨不得将她再拖回河底,从头到尾再啃一回,浑身都烙满属于他的印记,看她还敢不认账。
它瞥见身后那朵鬼祟的乌云,心头滋溜冒出一缕酸火,然后打了个鼻响,尾巴一卷,四爪一蹬,便卷着伏青骨狂飙而去。
乌云一愣,随后催风紧追。
伏青骨被风吹得发丝凌乱,在空中左摇右荡,恨不得揪着这蠢龙的尾巴,将它好打一顿。
追到浮屠境,白虺打开结界钻了出去,然后又迅速将其合上,乌云撞在结界上,霎时飞散,露出一团黑气。
白龙回头,朝那团乌云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将伏青骨往自己背上一抛,慢悠悠地飞走了。
黑雾凝成人形,露出云述阴鸷的脸,他望着白龙离去的背影,眼底戾气丛生。
总有一日,他一定要宰了这孽畜。
忽然,他眉心传来阵阵刺痛,他伸手去摸,摸到一枚发烫的魔印。
这是巫危行烙下的,用于掌控他的行踪,控制他的行动。
巫危行在找他。
云述化出鞭子,不甘地朝结界狠狠挥了几鞭,然后再次化为一团黑气,朝豫州州府衙门飞去。
他来到官府内衙,刚落地便听到一阵琴音,是巫危行在弹琴,曲子有些耳熟。
循着琴音找去,在内院的水亭中,看见了正在弹琴的巫危行。
云述来到巫危行面前,问道:“你找我?”
巫危行的目光扫过他重新长好的臂膀,“看来你赢了。”
昨日,巫危行说要送他成魔之礼,便将他扔给了那只魔象。
那只魔兽吞噬人、魔无数,十分凶悍,而他只有一只手应对,差点被它踩成肉泥。
最后竟还是靠师父教授他的术法,才打败魔象,吞噬其内丹,重新长出这只手臂,获得了更强的力量。
巫危行道:“这就是魔的生存之道、修炼之法,只有不断厮杀、吞噬,才会让你越来越强。”
云述神色复杂,“你召我来,就是看我死了没?”
“是想再给你一个历练的机会。”
“你想让我做什么?”
巫危行手指一挑,一声低沉的琴音砸在地上,化出两名魔修。
“这是我给你的两名魔使,他们会带你去会见潜伏在豫州地界的各支魔军,我要你在三日之内收服他们,然后带领他们攻打浮屠境。”
云述一愣,“你要我去攻打浮屠境?”
巫危行道:“我收到消息,凌霄已率领剑阁弟子离开浮屠境,此时是攻打浮屠境最好的时机。”
去攻打浮屠境,不就是让他与师父正面为敌?
巫危行按平琴弦,“怎么?不愿意?”
他是不愿意,云述正要拒绝,脑子里却忽然像是被捅进了一把刀,搅得他痛不欲生。
他摔倒在巫危行面前,捂着头满地打滚。
“拒绝我之前,先想想后果。”巫危行冷漠而威严的声音传进云述耳朵里,令他恐惧。
他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向他求饶。
巫危行神色一缓,眼中透出一丝欣赏,“不愧是灵晔教出来的弟子,骨头果然跟她一样硬。”
疼痛逐渐退去,云述躺在地上,眼前阵阵发白,嘴里满是血腥气。
巫危行继续道:“不过我劝你认清现实,自从你决定背离正道,便注定与她反目成仇,又何必在此时犹豫不决,自讨苦吃?”
说完,他给一名魔使递了个眼色,魔使立即上前将人扶起。
云述狼狈站稳,心头对巫危行的憎恶和忌惮,不由得又加深几分。
他不禁有些后悔,不该受巫危行蛊惑,与他签订魔契。将自己的命交给他人,任由其捏圆搓扁的滋味,真是憋屈。
只是如今悔之晚矣,唯有暂时假装顺从,然后等待时机杀了他,自己才能重获自由。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奉承道:“宫主教训得是。”
巫危行哼笑一声,对云述问道:“你可知,自己为何会这么轻易便出了雷泽?”
云述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为何?”
“因为有我暗许。”巫危行眼中带着一丝蔑视,“否则,你以为凭你那点本事,真能突破封元虚设下的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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