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
他沉痛的说出了他这辈子最为窝囊的决定,声音疲惫不堪仿佛老了数岁。
既然她不需要他的手,那么满足她的要求,只为了她刚才瞬间的落寞与悲伤,只为了他刚才心的怜惜,只是不想她失望,只是因为她想让他娶,他就娶!
“看来王爷果然是俊杰,一思一想之间已然决策千里。”
阳光瞬间明媚了她的眼,遮住了她眼中划过了鄙夷。
她笑,如春风般的温暖,似百花般的艳丽,她就知道他是抵御不了权力的诱惑,定会答应的。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地这么轻易,让她连想好的措词都没有用上。
看来他亦不如她想象的那么难以说服,原来重生后,改变的不止是她,还有他!
要是以往地他定会大怒不已,挣扎再三,甚至会破口大骂,可是现在的他却这么快的妥协了。
他离她越来越远了,远到她有些不了解他了。
佟夜冥有些惊艳地看着她,完全忽略了她语气中的讥嘲。
只觉刚才的决定是对的,让人耻笑一辈子又怎么样?
让这个耻辱伴随一身又怎么样?
这一切如果能换得她展颜一笑,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怪不得你爱莲,你与它们真像。”
他喃喃而语,眼中浮上了点点情意,无论她的心有多黑,她却总是给人高洁的感觉。
“我非莲,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而我,末出淤泥已染一身尘浊,权海之中诡谲肮脏,怎么会生出一段濯濯清华?故我非莲,既染且妖!”
她的声音清淡如水,眉间狠戾乍现,似彼岸花般透着火红的妖媚,带着死亡般的气息飘然而过,一抹孤影慢慢地往外走去……
他站于树下,咀嚼着她话中的意思,眼迷恋地看着她渐行渐远,潇洒挥袖之间不带一片云彩……
距离越来越远,慢慢地她凝成一点,瞬间消失于他的瞳仁之间。
“莫……”
他抬起头欲呼唤,伊人却早已消逝,让他一如梦中始终无法抓住她的一点一滴!
笑浮上了他的脸,充满的却是苦涩与落寞!
秋雨绵,风送满长川。碧瓦烟昏沈柳岸,红绡香润漫漫天。潇洒正潇然。
细雨如丝,柳条如雾,一把细伞撑于其下。
岸边,纤细的人影隅隅独立,犹如一朵清逸脱尘的水仙,傲然于世。
她既有婀娜的妖娆,又有青涩的妩媚,衣带飘飘间泛起诱人的甜美,却暗藏着不易发现的冷漠。
“请问可是莫小姐?”
身后传来男子深沉的声音,恰似雨般的清灵又如水般隽永。
莫离殇慢慢地转过了身体,如翩然起舞般曼妙轻盈!似蝶般姿态优美!
那尾裙缥缈散开迤逦拖地,如荷花入水渐隐渐没!
那一抹仙姿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她看向了眼前的男子,眼似灿烂星辰闪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可仰视,遥远而不可触及。
她笑,笑得嫣然如花,如众花丛中最美的一株,只是却如罂粟般的黑暗。
男人撑着一把极大的油布伞,白色的长袍拢着昂藏的身躯,隐约勾勒着飘渺的仙姿,若隐若现中恍惚着,看不清,道不明,若初霞之明艳。
如二月春风吹过般,他的脸上一片春意,温柔万千。
他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浅笑似淡淡清莲,高洁而疏离。
他一双颠倒众生的眼就这么含笑看着莫离殇,只是眼底却是深藏着冰雪尘封的冷意。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仿佛视线的较量,终于莫离殇轻笑一声,微一敛身道:“任公子。”
“莫小姐请在下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他淡漠地点了点头,执伞走到了她的身边。
“任公子并非随意见客之人,尤其是在这烟雨之天能来见小女子,怎么会不知道小女子所为何来?”
莫离殇微微一笑避而不答,眼却打量着他。
他一点都不象沾满铜臭的商人,资料显示他勾结三省的富户,与盐务官专门作倒卖私盐的事。
尤其是东北省的那些盐户竟然将每年的盐产量的一半卖给了他,而不是卖给了盐务府,而他却将盐卖给了周边的诸国,从中换得了各种大昭稀缺之物,而牟取暴利,其中就有一样钢铁!
这些钢铁去了哪里,卖向了何处,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他定然是中饱了私囊。
当然他亦不是自己独吞了这笔巨款,每年他都会将这些钱分给盐务府的官员,上上下下串结一气,全部被他买通了。
可是他一点不象是利欲熏心的商户,却更象一个不染尘间凡事的仙人,即使是已然有了心理准备,莫离殇依然大吃一惊。
“莫小姐这么情深深意绵绵地看着在下,让在下不免心存旖旎。”
他淡淡一句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眼中依然冰冷无波,深邃见不到底。
虽然说着风花雪月的话却没有让人感觉到半点的唐突与亵渎,因为他没有心,莫离殇甚至感觉不到他血液地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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