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指拂上了他的脸,他不适的挥了挥,呢喃道:“痒。”
指微微地顿了顿,轻划过他的脸往下……
一直到了他的脖子上,五根玉般白净的指就这么轻轻地锁在了他的喉间。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那妖妇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你又是我的师弟呢?”白衣男子眼中有种入魔般的狠戾,也有温情的慈悲,两种不协调的情绪在眼中痛苦的挣扎……
指越来越紧,只要轻轻一送,海东青就会在睡梦中死去。
看着海东青的毫不设防的睡颜,男子眼中痛苦的挣扎。
他悲伤的闭上了眼,指越来越紧……
眼前无数的片断飞过,海东青对他的依赖,对他的信赖,对他的仰慕,对他的亲切……
他仿佛回到了海东青五岁时的时光,那时的海东青是那么的自闭,对任何人都是防备的心理,师傅将海东青交给了他,让他代为传授武艺,可是从海东青的眼中他看到了的是不信任还是怀疑。
是什么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变得这么的敏感,这么的戒备,这么的可怜,可怜地让他心疼!
越是了解海东青的过往,他越是心疼,原来海东青虽然身为太子,可是从小却没有母爱,他对伍太妃来说是通往权力的踏脚石,而伍太妃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代名词,从小他就在各种的尔虞我诈中生存,甚至也会遭受生命的威胁,皇子不是只有他一人,如果他不听话,不为人所用,那么他就会如别人皇子一样人间蒸发。
他比海东青大了五岁,却不知为什么特别想照顾海东青,把海东青当作亲弟弟这么爱护着。
终于有一次他从海东青的眼中看到了冰雪融化春暖花开的色彩,还有对他的信任。
海东青十分珍惜与他的师兄弟感情,把他当成了避风的港湾,把他当成的倾诉的对象,更是把他当成的无所不能的崇拜着,甚至连皇位都愿意与他分享。
只有与他在一起,海东青才会卸下伪装的面具,笑得可以开心,可以悲伤,可以痛苦,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可是刚才海东青的一番话,让他如当头一棒,将所有的情份都扫之一空,仇恨顿时盈满了他的身体,充斥在血液里,那无边的杀意就如恶魔般蛊惑着他,让他痛下杀手。
当他的手捏住了海东青的要害,他犹豫了……
难道他为了仇恨就要抹杀这份真情了么?抹杀掉海东青心中唯一的一缕阳光么?难道十几年的兄弟感情就这么薄弱不堪么?难道十几年的兄弟情深在仇恨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么?
杀了海东青,死去的人能活过来么?
眼猛得睁开,看着安然入睡的海东青,看着他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容颜,心魔慢慢地退去,怜惜又涌上了心头。
海东青他也是受害者,如果他这么杀了海东青,那么他的心会得到平静么?
不!
手慢慢地收回,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轻轻地披在了海东青的身上,小心的掖了掖了,一如当初与海东青初识那般。
“黑子,送师弟回宫。”
“是,主子。”
暗中闪出来个黑影,如鬼如魅,小心地抱起了海东青,快速离去。
暗中,海东青的眼角流下了几滴泪,浸入了黑子的衣服,了无声息……
身后响起了断弦的乐声,少了几根弦,那乐声更回悲怆,忧郁,愤怒,还有无奈,最终趋于的平静……
夜幕深深,连蛙都停止了鸣叫,整个宫殿在夜中显得庄严而肃穆,又如魔鬼般的矗立于其中,张着大口等待着送上门的美味。
海东青静静的坐在御花园中,看着没有一点光亮的宫宇,面无表情,眼中却是波涛汹涌。
良久,他轻道:“师兄,你不用为难了,你想做的我一定会帮你做到。”
回头厉声道:“传孤王旨,今晚摆驾安贤宫。”
安贤宫是张贤妃的寑宫,此时已然处于一片寂静之中。
海东青的到来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更是让张贤妃措手不及,她没有想到海东青这么晚还会来。
“皇上,恕臣妾失迎之罪。”
“是孤王临时起意,怎么会怪罪于你呢?”海东青换上了一如既往的谦和笑容,温柔地扶起了张贤妃。
张贤妃已然入睡了,慌忙间妆容不整,那如云的美发半挽半垂流荡出与众不同的妖娆,美艳的凤目似醒非醒透着朦胧欲雨的风情,那中衣急急的披在了兜衣上,系得并不严实,露出大部分的凝脂玉肌。
这样的女人无疑是催情的毒药,海东青的眼神变得深邃无比。
柔声道:“爱妃,天晚了,咱们还是快点安歇吧。”
“皇上……”张贤妃妖娆一笑,神情又羞又喜,柔夷攀上了海东青的衣襟,轻道:“臣妾给皇上宽衣。”
“孤王自己来,孤王舍不得你劳累了。”海东青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眼中轻芒微闪。
“怎么会呢?服侍皇上是臣妾的荣幸。”张贤妃心里得意非常,看来定是皇后给皇上气受了,不然皇上不能这么晚了才来到自己的宫里,想到这里她更是激动莫名,想着今晚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博得皇上的欢心,要是一举得男,将来凭着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再使个小计把皇后除了,这皇后的位置不是非她张贤云莫属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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