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与来人的虚与委蛇,风清宴终于能够从宴会中脱身,去好好清洗身上的杂乱气味。
走廊的拐角,一道黑色身影笔直地站着,风清宴脚步不停,直至走到他的身边。
听见身后的动静,夏铭转过身,看着风清宴道:“或许比起我的孩子,风家更需要一个八面玲珑的家主。”
风清宴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的决定不会更改,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对待你当前拥有的一切,不要让我的孩子蒙上污点。”说罢,夏铭转身离开,完全不给风清宴说话的机会。
风清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脚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风清宴收到了夏铭于家中自杀的消息。
没有人将嫌疑指向风清宴。
因为夏铭留下的遗书点名将自己所有的遗产都送于风清宴,而自己只是太过想念上一任家主,现风清宴有能力承当风家家主的责任,他便可以放心追随上一任家主而去。
除了风清宴外,谁也没想到夏铭会这么做。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风清宴身上,想要看她作何反应。
以夏铭对待风清宴的表现,不说痛哭流涕,也会悲痛一段时间,然而出乎所有意料,风清宴的表现至始至终都非常平静。
没有眼泪,没有悲伤,甚至连眼睛都没红一下,好似死去的夏铭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但是她又实实在在、事无巨细地亲手置办夏铭去世后的每一件事,让人找不出一点毛病。
看着风清宴这极具割裂感的表现,众人都不知道说风清宴冷血才好,还是孝顺才好。
黑色的棺椁被埋在了这具身体的双亲旁边,与之还有的,是一具写着风清宴名字的棺椁。
负责下葬的人看着还活生生站在墓碑面前的风清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还活着就下葬了写着自己名字的棺椁。
难不成这就是有钱人的新爱好?
想不明白风清宴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工作人员动作利落地把土盖上,然后收拾好收尾便迅速离开,好似白日下的风清宴是一只索命的鬼。
“世道难顺,希望你们下辈子能摆脱这份厄运。”
把手中的花依次放在墓碑前,风清宴转身离开这处透着悲哀之气的地方。
风清宴自己给自己下葬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好事者,有人说她这是打击过大疯了,也有人说这是她安慰自己的一种手段。
但无一例外,盖在风清宴身上冷血的标签正慢慢淡去。
开学的日子日渐逼近,风家名下的产业风清宴都处理了一遍,可以确保自己长时间离开都不会出大乱子。
而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得处理好,那就是买下的那一座灵石崖。
随着自己的不凡逐渐被上面的人察觉,那她的一举一动都将被仔细分析,风清宴可不想哪一天回来,自己的灵石崖被打上了国家的标签。
想到自己在那片森林的遭遇,风清宴不确定那条黑蛇离开了没有,要知道她当初可是不辞而别,指不定会被误会成什么样。
收拾好东西,风清宴坐着新到手的悬浮车,驶向灵石崖的方向。
大片绿色在底下模糊成了色块,风清宴很快就来到了她当初遇到异种的位置。
把悬浮车停好,风清宴目标明确朝灵石崖走去,没有摄像机的时刻监控,她终于不用隐藏自己的真实速度。
如风般掠过地面,风清宴过耳的头发被风吹得向后飞舞,露出那张越发精致漂亮的脸。
异种的臭味仍未散去,风清宴眉头都没皱一下走近灵石崖,把手放在上面。
相较于炼气入体时的不敢使用,当前风清宴已经可以略为自由地使用起自己的神识。
灵石崖的体积非常大,风清宴颇为吃力地用神识将其全面覆盖,随着她心意的变动,巨大的灵石崖就像被人从图片中抹去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神识的过度使用让风清宴双腿一软,下意识抓住旁边的东西,这才免了摔进巨坑里的狼狈场面。
然而这一抓,却让风清宴觉得还不如直接掉进坑里。
灵石崖周边是空荡荡一片的沙滩,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她抓,那她现在抓的东西又是什么?
扭头看去,映入她眼中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蛇头,那双猩红如血的竖瞳紧紧地盯着她,冰凉滑腻的信子随着风清宴目光的投来而缓缓吐出。
你终于回来了。
虽然黑蟒并没有说话,但风清宴却极为清晰地感知到它表现出的这个意思。
稳住自己的身体,风清宴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好久不见,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黑蟒没有其它动作,仍是静静地盯着她看。
风清宴准备收回抓着黑蟒蛇尾的手,只是她刚有了这个收回的迹象,那条蛇尾就紧紧地缠了上来,不给风清宴收回的机会。
感受着蛇尾施加在她手上的力道,风清宴停下了收回手的打算,然后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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