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接到了主教练达尔文·哈姆的电话，电话里，哈姆用一种近乎崩溃的语气，向他描述了训练场上发生的一切。
“罗伯，那不是训练，那是屠杀！苏盘他……他简直就是个怪物！他把AD撞开了，把拉塞尔的帽扇得找不着北，勒布朗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整个球队的士气都崩溃了！我控制不住局面了，罗伯，我完全控制不住了！”
佩林卡听得心惊肉跳。
他知道苏盘很强，选秀前的试训报告已经把苏盘吹上了天。
但他没想到，会强到这种地步。
强到让勒布朗·詹姆斯和安东尼·戴维斯都感到绝望。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佩林卡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陷入了沉思。
从球队化学反应和更衣室稳定来说，这无疑是一场灾难。
勒布朗是球队的基石，是票房的保证，得罪了他，就等于动摇了整个湖人队的根基。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
一个能让勒布朗都束手无策的球员，他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奥尼尔？
还是一个比奥尼尔更恐怖的存在？
如果湖人队真的拥有了这样一个核武器，那什么化学反应，什么更衣室氛围，还重要吗？
只要能赢球，只要能夺冠，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佩林卡的商人本性开始显现。
他首先考虑的不是谁对谁错，而是谁的价值更大。
勒布朗已经38岁了，他的巅峰期还剩多久？
一年？
两年？
而苏盘，才刚刚20岁。
他的未来，是整整十五年，甚至更久。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打断了佩林卡的思绪。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苏盘的号码。
佩林卡心中一凛，赶紧整理了一下情绪，接起了电话。
不对，是他让助理打过去的，现在是苏盘回了过来。
“苏？是我，罗伯。”
佩林卡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我听哈姆教练说了今天训练的事……你还好吗？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大家没有受伤吧？”
他耍了个小花招，把重点放在了“受伤”上，而不是冲突本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个平静得有些过分的声音。
“我没事。他们也没事。”
苏盘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贝弗利可能需要一块创可贴。”
佩林卡被他这句冷幽默噎了一下，干笑了两声：“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苏，你知道，勒布朗和AD都是球队的领袖，他们……有时候对胜利的渴望会比较强烈，可能在沟通方式上……”
他想为勒布朗他们打个圆场，但苏盘直接打断了他。
“我来这里，是打篮球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苏盘的声音依旧平静，“他们想用篮球的方式解决问题，我奉陪。如果他们想玩别的，我没兴趣。”
“我明白，我完全明白。”
佩林卡连忙说道，“你的专注和职业态度，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只是希望……球队内部能有一个和谐的环境，这对我们赢下总冠军至关重要。”
“环境是和谐，还是不和谐，不取决于我。”
苏盘淡淡地说道，“取决于他们是否接受一个事实：我比他们强。如果他们接受，就会很和谐。如果不接受，就会像今天这样。”
佩林卡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对话，而是在和一个掌控一切的君王谈判。
苏盘的话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或者炫耀，只有陈述。
一种冷酷到极致的，对事实的陈述。
这小子……
到底是自信，还是狂妄？
“好了，佩林卡先生。”
苏盘似乎不想再多说，“如果没别的事，我挂了。我还要进行力量训练。”
“等等！”
佩林卡急忙叫住他，“苏，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你是我亲手挑选的状元秀，我，以及整个湖人管理层，都对你寄予厚望。我们相信你的能力。无论发生什么，球队都会支持你。你只需要专注于球场，打出最好的表现。”
这番话，既是安抚，也是一种投资。
佩林卡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选择暂时站在苏盘这边，或者说，他选择站在“更强的战斗力”这边。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
“知道了。”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佩林卡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拿起手机，看到了一条刚刚弹出的新闻推送，来自于ESPN的着名记者阿德里安·沃纳洛夫斯基。
标题是：【消息源：湖人队内紧张局势升级，状元秀苏盘与球队领袖勒布朗·詹姆斯在训练中爆发激烈冲突，其孤立主义打法引发更衣室严重不满。】
佩林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知道，战争，已经从球场，蔓延到了媒体。
而勒布朗·詹姆斯，是这个战场上，当之无愧的王。
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苏盘把手机扔到一边的长凳上，屏幕朝下，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知道了。”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像是对佩林卡的敷衍，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他根本不在乎佩林卡是支持还是安抚，那些政客般的辞令听得他耳朵起茧。
他只在乎杠铃的重量，肌肉撕裂后的酸痛，以及篮球穿过篮网时那清脆悦耳的声音。
训练馆里空无一人，只开着几盏应急灯，巨大的湖人队标在地板中央，被阴影切割得支离破碎。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皮革和消毒水的混合味道。
这里是他的避难所，也是他的战场。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一下，震动声在空旷的场馆里嗡嗡作响，像一只烦人的苍蝇。
苏盘没理会，他走到深蹲架前，弯腰，双手在镁粉盒里搅了搅，白色的粉末均匀地覆盖了他的掌心和指缝。
他拍了拍手，白雾升腾。
他瞥了一眼长凳上的手机。
屏幕上，沃纳洛夫斯基的名字和那条刺眼的新闻标题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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