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实证明，九阴的厨艺还算靠谱，但识别仙菇的本事还有待商榷。
缘起吃完那些菌子，神志混乱，精神恍惚，整个人表现得异常亢奋，拉着九阴坐在庭院紫藤秋千上赏月。
屋舍离月亮很近，那天边的玉盘看起来圆润饱满，比人界要大上许多，即使到了晚上，天也不会变得很黑。
“九阴，你怎么不头晕？”
“可能我修为比你高吧。”九阴抱着她，轻轻晃动秋千，“我探过你的识海，有一点浊息扰了心神，睡一觉就没事了。”
“嗯。”
“下回我一定查阅书籍，查清楚哪些仙菇可以食用。”
“好，辛苦你了。”
“我本想着今日是你生辰，想让你欢欢喜喜地过个生辰，没想到弄成这样。”
“今日原来是我的生辰。”
“嗯。”
“我从来不过生辰，因为我的生辰，是我母后的忌辰。”
“难怪你今天一大早和浮生一起向着丹穴山跪拜？”
“母后临终前嘱咐，叫父王好好照顾我，不必时时记挂她，也不用特地祭拜，只需过好自己的生活。她说若我思念太重，她会不安心，不如不念。”
九阴摸着她的头：“母后很阔达，你像你母亲，旷达而洒脱。”
“虽然我不过生辰，但你为我的生辰做这么多，还是很叫人感动的。”
“其实我还准备了礼物想送给你。”
缘起起身，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什么礼物？”
九阴幻化出一片龙鳞，璀璨夺目，赤色龙鳞上隐隐显出七彩光泽。
“这是我的护心鳞，上面注有龙身全部修为，只要我不死，它便能一直护着你，我早就想送给你了。”
凤王要她获取的那片龙鳞，竟然就在眼前！
缘起没有接受：“护心鳞生于龙之心口，拔之疼痛非常，你怎么能把它送给我？还有……”
九阴愣头愣脑的，笑起来还有几分憨厚：“我不疼。”
“我听说护心鳞以龙之欲念而生，我们尚未灵修过，你怎么会生出护心鳞？”
“欲念？护心鳞是守护之意，自我们成年后，你第一次来龙族，我从龙吟手中救下你的那一刻，护心鳞已生，我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你是我这一生想要守护的人。”
“原来那个时候……”
“不过你说的欲念，也不无道理。爱意随欲念渐浓，爱之深，护之切，方能生出护心鳞，为心上之人而生，代表生生世世，只守护你一人之意。”
“你怎么可以？”缘起不知所措，忍不住怪他生出了护心鳞，捶打他的心口，“你知不知道护心鳞有什么用？”
九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握住她的拳头：“可以保护你啊。”
“护心鳞是唯一可以击溃龙身的法器，你怎么可以给别人？”
九阴松了口气：“我当是什么事。我又不是送给我的仇人，你是我的夫人啊。”
“万一别人抢呢？”
“护心鳞上有我的修为，除非你主动给，任何人都抢不走。”
“你就这么相信我？”
九阴将护心鳞注入识海：“为夫的小命全在夫人手中，往后还请夫人善待你家夫君。”
缘起看着他无比赤城的面庞，许是心神异动，又许是吃了那些沾染浊气的菌菇，总之她情不自禁地吻了他。
轻微又细碎，没什么技巧，只是当前一刻，顺从本心所为。
九阴愣神之际，没来得及回应，她已离开，剩下他意犹未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想看出她是何种含义？
“我会把这个误认为是邀请。”
“不是误会。”
九阴的心跳得很快，他用最后残存的理智说：“若是那些菌子扰了你的心神……”
缘起迎头又轻吻了他一下，强调：“不是因为那些菌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明天会后悔吗？”
“不会。”
山野清净，唯有月色穿透古树，留下影影绰绰的斑驳踪迹。
有风自远方而来，穿过浓密的树林，带着几分狂风暴雨之势，树叶相互依存，被风吹动时沙沙作响，惹得熟睡的鸟儿起身吟唱。
枝叶沙沙声是风经过的凭证，鸟鸣声是对风的应和。
风柔时鸟鸣声轻啼，风烈时鸟儿便缩进巢穴，不与狂风相斗。
风儿想与鸟儿成为朋友，便只敢轻声细语，如诉衷肠。
风走后，月亮也悄悄爬下枝头，徒留被风洗礼过的树林，迎接翌日朝阳。
次日上午，缘起穿好衣裳，徒步走在山泉间，路遇溪流湍急，便提起裙角，淌着石头过河。
九阴跟在后面，沮丧中还透着几分无辜，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不敢靠近，生怕再惹她生气。
缘起的洞房花烛不像其他女子，翌日起来娇憨可爱，她竟是大动肝火，与他生起气来。
她站在石阶上，脚下溪水潺潺，而她插着腰气势汹汹：“本公主是不是与你说过，我仙力不及你，你……”
“我错了，下次……下次进步。”
“你还指望有下次，本公主不想理你。”
缘起的气性上来，一连数日难消，九阴不敢触碰，生怕她下一秒就亮出利爪挠他。
唯有用餐时，九阴才敢厚着脸皮问：“夫人对我今日做的菜，还满意吗？”
“凑活吧。”
“夫人觉得哪里不好，指点一二，下次我改。”
缘起扔下筷子：“不吃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九阴坐在原地偷偷叹气。
这种时候，她的感应力异常分明，刚走出去几步便迅速回头：“你叹气是觉得我不可理喻吗？”
“没有，绝对没有。”九阴竖起三根指头，向苍天发誓，以表忠心。
“你最好是，虽然你修为在我之上，但感应力可不如我！”
“知道知道。”
缘起大约气了足足七日，不许他睡在自己身边，白日里针锋相对，不管干什么，都能找出点他的错处。
约莫七日后，她气消了不少，站到正在赏月之人的后面：“行了，以后你还是回房间睡吧。”
九阴欣喜若狂，三两步便来到她面前：“你原谅我了？”
“嗯。”
“夫人，我会努力，不会再让你失望。”
缘起见他一脸诚恳地与她说这些，终是笑出声来：“好。”
后来，缘起才明白其实灵修这事，和她修为高低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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