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意那所谓王公子的权势,但既然有大佬帮助,徐生自是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很快乐。这是一种轻松的,无需思考未来的快乐,也是保送清华俯视同学早六晚十的快乐。
当他一边坐着饮茶,一边听旁边桌子上的学子担忧科举难度如何的时候,这种快乐变得更加深切了。
叶鹤眠坐在他身边,静静品着茶。
此时突然凑过来一个人,腰间挂着酒壶、手上拿着折扇:“诸位是上京的学子吧?”
徐生默默瞥向叶鹤眠。他说:“是,你有什么事?”
那人笑眯眯的问:“可想知道京城最近的大事?”
“说书先生?”
“没错。”那人道,“而且还是熊猫阁的……我出事之前就已经出阁了!当然水平包有的!”
徐生对此十分怀疑。
叶鹤眠问:“多少钱?”
“六枚铜板。”
“……”
“……”
“……这不是金陵刚……有些人就不愿意和说书先生做生意了吗。连听书也不听。”那人尴尬地说,“就六枚铜板,您二位先听着,要是觉得好再多给点打赏怎样?”
徐生心想此人水平堪忧,就算知道什么消息——那还能有他们穿越者消息灵通?
然而叶鹤眠却拿出了一些碎银,放在桌子上,道:“讲吧。”
那人嘿嘿笑着,自来熟地坐下喝了口酒,随后故意做出高深的样子,嘴唇微动,声音十分清晰地传入了他们耳中:“好!”
传音入密。叶鹤眠心想。正如这说书先生所言,他有些水平。叶鹤眠也习武,虽说并没耗费太多精力,堪堪到自保的程度。正因如此他才明白要做到传音入密,内功与对内力的控制必须得极好。
“头一件大事,便是那大皇子,原本打娘胎里的疯病竟然好了!”
“?”
徐生脸色大变,双眼左右在叶鹤眠和说书先生之间来回移动。皇家的事可以大声讨论吗?不对,传音其实挺隐蔽的,但是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为什么这么说?”叶鹤眠扬起眉。
“金陵的事,两位还没怎么听说过吧?”说书先生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听说了,有人炸……”徐生话还没说完,说书先生迅速抬手示意他住口,“不不不,不是这件事!是那北夏使者的事!”
“接待那使者的,正是大皇子本人!如此重要的事情,若非他病情好转,圣上怎会将重任交付于他?一个不好,大齐与北夏便将再度重演那十年前的旧事!”
全程旁观论坛讨论的徐生沉默了。
原来普通人是这样想的……?
叶鹤眠平静点头,仿佛他和裴长卿不熟一般:“这是件好事。”
“的确如此。”说书先生赞同,“恐怕立储一事也要准备了吧?实乃关乎社稷的大事。说起来,殿下的疯病来的也古怪……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乃至江湖上的神医也没法子治。恐怕这并非先天疾病……而是人为。”
太超过了。徐生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一句话:
这是可以说的吗?
叶鹤眠不受影响:“你是什么意思?”
“民间传言,民间传言。当今那出身西域的贵妃正受宠,膝下已有两个孩子,生的是聪明伶俐,甚得帝心。若大皇子不顶事,那么立为太子的便可能是……”
说到这里,说书先生咳嗽一声,停止了传音。
徐生久久未从震撼中恢复,不由自主问道:“这是可以说的吗?”
“为什么不行?”说书先生扇着折扇,“市井的些许闲言碎语罢了。小兄弟,你呀,还是太年轻。上头不想让我们知道的,自是没人谈论。能谈论的,说明也没那么重要。再说了,江湖是江湖。”
言外之意便是没人会因为这些话追究他们的罪责。
徐生看向叶鹤眠,他道:“的确如此。”
徐生放松地拍了拍胸口。
不过,只有原主死亡才会被他们这些穿越者占据身体,那皇子原身是怎么死的呢?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反正五号现在活得好好的。有人担心,那也是大佬他们该担心的事。
说书先生伸手抓住碎银,叶鹤眠突然抬手捉住他手腕:“这可不够价钱。”
“啊,不够?”说书先生失落道,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您还想听什么?更劲爆的咱可不敢说,也不知道。”
“没关系。”叶鹤眠道,“只要是朝廷的事,都讲一讲吧。”
然而此时说书先生却开始避重就轻,满口糊弄,倒豆子一样开始讲江湖上的些许传闻,什么某人闭关数月不出大家怀疑他是不是要死啦什么名捕又侦破重案什么哪家男女私奔闯荡江湖结果被兄长捉回去啊,情节曲折,涉猎广泛,很有戏剧性,就是和朝廷无半点关系。
徐生是谁,背书背不动了就翻帖子的人,可以无障碍和华山首席、六扇门名捕交流,这些所谓的秘辛不少都是他知道的。叶鹤眠也显露出一丝无趣来,伸出手,作势要将碎银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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