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冷气开得十足,值班员趴在桌上鼾声如雷,口水浸湿了桌面的报纸。赵承平小心翼翼地绕过熟睡的男人,将解码器轻轻插入主机接口。
蓝光在黑暗中明灭,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进度条缓慢地前进着,当跳到 75% 时,值班员突然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梦话。赵承平的手指瞬间僵在半空,后背渗出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漫长得可怕。终于,“叮!” 的提示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赵承平长舒一口气,迅速调出近半个月的监控记录。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画面快速闪过,他的瞳孔随着画面剧烈收缩。秘书的身影规律地出现在画面中,每次都在傍晚六点三十分左右进入电梯,目标直指 1208 房间。更令人心惊的是,登记信息栏里赫然写着 “张建国,身份证号:110XXXXXXXXXXXXXXX”—— 这串数字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三年前一桩悬案里的假身份模板。
“果然是假证。”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神发冷。
雨不知何时停了,赵承平蹲守在房间门口的消防通道里,耳朵紧贴着门缝。中央空调的嗡鸣混着若有若无的人声,像毒蛇吐信般挠得他心痒难耐。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手指死死攥着万能房卡,金属边缘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痕。半小时前,他亲眼看见秘书夹着文件袋匆匆离开,临走时还警惕地左右张望,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更让他确信屋里藏着惊天秘密。
“不能再等了。” 赵承平深吸一口气,将服务车推到房门前。白手套被汗水浸得发皱,他举起铜制门环,轻轻叩响房门:“客房服务。”
心跳声在耳畔轰鸣,几乎盖过了自己的声音。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赵承平下意识挺直脊背。门缓缓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熏得他眼眶发酸。当看清开门人的脸时,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 站在门内的,竟是消失数月的关键证人张桂兰!曾经干练的女记者此刻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和警惕,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睡衣下摆还沾着不明污渍。
赵承平立刻意识到,高育良把张桂兰藏在这里,是为了控制她,不让她被纪委找到。现在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只要能说服张桂兰作证,案子就能有重大进展。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借着整理托盘的动作,用藏在袖口的微型相机快速拍下了张桂兰的照片。
回到安全屋后,赵承平立刻联系了侯亮平。电话那头,侯亮平的声音同样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干得漂亮!
我马上安排两名女调查员,假装成酒店服务员接近她。”
经过几次试探,女调查员传回消息:张桂兰精神高度紧张,房间门口甚至有专人 “保护”,显然是被软禁了。
但她对高育良充满怨气,在提及往事时,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的火花,看来愿意配合调查的可能性很大。
就在他们紧锣密鼓地制定营救计划时,意外发生了。赵承平从内部渠道得知,高育良突然被调去中央党校学习,名义上是深造,实际上是暂时脱离调查范围。
接到消息的深夜,安全屋内的白炽灯在赵承平头顶滋滋作响。他盯着墙上的日历,高育良调离的日期被红笔圈得刺眼,像是一道正在流血的伤口。"他们动作太快了。"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侯亮平说,喉结因过度紧张而剧烈滚动,"王建仓库的痕迹刚清理完,现在又要保高育良脱身。"
侯亮平的声音从电波中传来,带着压抑的愤怒:"这个时间点去党校学习,明摆着是缓兵之计。老赵,我们必须在他走之前撕开突破口。" 电流声中夹杂着文件翻动的沙沙响,"张桂兰是关键,她手里肯定有能钉死高育良的证据。"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闷雷,赵承平的影子在墙上剧烈晃动。他想起在酒店门缝窥见的张桂兰 —— 眼神空洞如死水,手腕上还留着被绳索勒出的红痕。"她被软禁得太久了,精神状态恐怕..." 话未说完,便被侯亮平截断:"我亲自去。明天下午三点,秘书固定去接干洗的西装,那是最佳时机。"
行动当天的阳光格外刺眼,侯亮平扮成酒店经理,胸牌在胸前泛着冷光。
两名女调查员推着清洁车守在安全通道,微型对讲机藏在橡胶手套里。当秘书的黑色轿车驶出酒店大门,他们立即行动。
1208 房间的门锁在电子干扰器下发出轻微嗡鸣,侯亮平推门而入时,
正撞见张桂兰蜷缩在床角,经过耐心劝说,张桂兰终于松口,答应配合调查。
女调查员架着虚弱的张桂兰混入婚宴人群,侯亮平殿后时,瞥见电梯镜面映出自己紧绷的脸 —— 额角的汗珠正顺着下颌滑落。
直到黑色商务车驶入纪委大院,他才放下心来。
暴雨倾盆的深夜,纪委临时办公室的百叶窗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侯亮平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雨幕中影影绰绰的城市轮廓,手中的保温杯早已没了热气。赵承平推门而入时,正看见他对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发呆,那一道道水迹仿佛是案件中错综复杂的线索,怎么也理不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