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龙来到小石墩前，扯着嗓子喊：
“师姐，是我。”
“师姐，我是霄龙。”
“师姐，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你现在方便吗？”
“……”李宣白无语。
师父怎么一对上师姑就婆婆妈妈的，仿佛换了个人。
有山风吹来。
四周树木沙沙作响，明明周遭的树木没有动，眼前的山路已经被密林遮挡，没了踪迹。
是幻术。
显然，对方知道姜且来的意图，特意考验。
李霄龙也愣了下。
之前来了那么多次，师姐从来没有设过“关卡”。
他都是打了招呼直接上去的。
“师姐……”
讨饶的话没说完，不知哪飞来一颗石子。
正好敲在他脑门上。
被教训后的李霄龙老实了。
讪讪地对姜且和大徒弟说，“看来咱们得闯完关才能见到人。”
“无妨。”姜且饶有兴趣的看向四周。
世间的所有幻境，不管是人为，还是鬼造，都有一个基于现实的突破点。
只要找到这一点，就能破除迷障。
姜且：“李道长，先破境吧。”
李宣白见过厉鬼用怨气催化的幻境，也见过花妖用带有致幻花粉创造的幻境。
却是头一次，亲身体验人创造的幻境。
和前两者不同，眼前的幻境没有任何怨气和妖气，让人感知不到危险。
李宣白好奇地朝四周看去，视野内全是高大的树木，和半人高的杂草。
李霄龙起了切磋的心思，认认真真找起突破点来。
姜且侧身从两棵树之间踏过，抬眸朝远处眺望。
杂草之间，摇曳着一朵粉色的小花。
“在那边。”
李霄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万绿丛中一点红。
很突兀。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弯腰摘下。
瞬间，周遭景物变换。
而他面前是一片山壁。
李霄龙拿着花笑着走回去，“还是姜小姐眼神好。”
“碰巧罢了。”姜且说话谦虚，给足了面子。
李霄龙笑呵呵的举着花喊道：“师姐，我们能上去了吗？”
话音刚落，小路前方不远处，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
这还是李宣白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师姑。
不知是隔得太远，还是对方道行太高，他竟然看不清对方的脸。
李霄龙见怪不怪，带着两人来到李霄云面前。
李霄云的面容终于清晰了。
五官柔和，眉眼却不怒自威。
她身材清瘦，宽大的道袍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系带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晃动。
李宣白暗自惊讶。
据他所知，师姑年长师父三岁，今年该58岁才对。
可怎么看上去还和十年前，离开道观时一样年轻。
外貌仿佛定格了在某个时刻。
太不可思议了。
李霄云的视线淡淡地从李宣白脸上掠过，最终落在姜且脸上。
“姜小姐。”
姜且一笑，“李大师，我今天来是想向您借一样东西。”
“上去说吧。”李霄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又回头对李霄龙说，“你们在这里等着。”
李霄龙老老实实收回迈出去的脚， 把东西递了过去。
姜且和李霄云拎着大包小包，来到清修的山洞。
洞口有几只小兔子乖乖趴在草丛中睡觉。
附近还有野猫巡视领地似的到处走，见到陌生人，它们戒备的停下观察。
李霄云：“都是我平时喂养的，不伤人。”
“嗯。”
姜且跟在她身后进了山洞，内有乾坤。
里面的空间比入口大很多。
简单的摆放着一张床，一张小木桌，和一把竹椅子。
中央有一口石块砌出的小灶，上面放着一口小锅。
淅沥沥的水声回荡。
姜且侧首看去，山洞边缘有一条凹槽，有水流从深处流向外界。
李霄云温和道：“我这里简陋，你随便坐。”
姜且摇了摇头，“不坐了，您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我知道你从哪里来。”李霄云说，“人生本就是一场修行，你的上一段修行已经结束了，这是另一段。”
姜且怔了怔。
李霄云认真看着她，别有深意，“天道让你来自然有他的道理。”
这个世界处于末法时代。
根本不存在像姜且这样能力强大的人。
天道让她来，是要她匡扶正义，惩邪除恶。而不是用自身能力，牟取暴利和助纣为虐。
“我明白。”姜且郑重答道。
李霄云严肃的神情一收，转身走向那张简陋的床铺。
从枕头下拿出那把师传的法鞭。
这把法鞭传到李霄云这一代，是第六代了。
不知道有多少厉鬼被抽得灰飞烟灭。
姜且一碰到法鞭，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煞气。
李霄云暗中观察。
发现姜且竟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心头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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