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时,星曜阁内十分热闹。
各个宗门的长老宗主齐聚一堂。
殿内伫立着上千盏琉璃烛台,将整个宴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整块白玉打磨的砖石地板下,封印着流动的云海幻象,每一步都会激起细微的涟漪。
百张紫檀木桌案按序排列,案面浮动着的金色的清洁符文。
侍从游走在其间,室内弥漫着一股好闻的幽檀香。
厌清澜高坐于主位,秦罗敷坐在他右边下方的位置,左手边是灵珠道尊。
三人的身边少不了前来恭维的长老。
“今日得见天衍宗这般气象,方知何谓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能培养出如此惊才绝艳的弟子,天衍宗不愧是传承万载的仙道正宗。”
“玉衡道尊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假以时日必能在飞升碑上得见道友之名。”
灵珠道尊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停过,“哪里哪里,归仪往后还有许多路要走,还得多谢各位前来捧场。”
天衍宗不仅有当世第一强者坐镇,未来的宗主还这般有天赋,别的宗门说不羡慕是假的。
看到别人的弟子如此优秀,再看看自己宗门里的心里瞬间不是滋味。
厌清澜飞升之后,天衍宗无疑是由秦罗敷接手。
各个宗门的宗主及长老都想要与这位未来的天衍宗宗主打好关系。
场中有不少年轻的弟子也在偷偷打量着秦罗敷,对于这位最年轻的道尊深感好奇。
许是没想到,那位名震天下的玉衡道尊不仅实力强大,还如此貌美,纷纷羞红了脸。
男弟子们的心思活络起来,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有意无意的往她这边靠近。
秦罗敷身边聚集了借着各种各样理由接近他的男子。
厌清澜神色很差,唇瓣紧抿,那些人的行径根本瞒不过他的眼。
只在灵珠道尊偶尔询问的时候才冷淡的回上一两句。
厌清澜很想制止那些人接近秦罗敷的举动,可灵珠道尊今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时不时的打断他。
在蓬莱阁、合欢宗以及青云台的人来了之后,人群才逐渐散开。
“罗敷。”
孟惊弦在她身旁的位置落座。
青年盘腿端坐,玉冠束发,一袭金衣,衣摆绣流动云纹,袖口暗藏惊鸿掠影的银线暗纹。
侧眸看过来的时候,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已着人将贺礼送到落云居,罗敷回去便能看到。”
秦罗敷微怔,青云台已经送过礼,这应当是他单独准备的。
她微微一笑,“多谢思宥。”
厌清澜的视线在看到孟惊弦坐在秦罗敷身边的那刻,停滞一瞬。
视线一转,看向身旁的灵珠道尊,莫名的冷。
整场宴会都由他布置,他早把孟惊弦的位置安排到了秦罗敷对面,隔得远远的。
如今出现这样的情况,只可能是灵珠做了改动。
灵珠道尊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硬着头皮解释,“年轻人之间就该多交流交流,归仪整天沉迷于修炼,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多交些朋友。”
厌清澜端着茶盏的手不断收紧,垂下眼眸没再说话。
灵珠道尊的心思他未尝不懂,他或许是看出了点端倪,极力阻止他与归仪亲近。
可是,这一切显然已经晚了,他早就没法脱身。
厌清澜面上虽冷,但心里一直留意着孟惊弦那边的动静。
秦罗敷看向孟惊弦,“多日不见,思宥可还安好?”
“没有罗敷在身侧,又如何能安好?”
孟惊弦的琴似乎从不离身,那把焦尾凤琴被他珍重的放在膝上。
他的指尖总是有意无意抚过那几根琴弦,语气上免不了带上几分幽怨。
“自与罗敷一别,晨昏皆念,茶饭无味,方知相思刻骨难熬。”
秦罗敷一怔,僵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一百多日夜,罗敷可有念过我半分?”
她愣愣回答,“自然是有的。”
孟惊弦如愿听到想要的答案,心里的酸涩才慢慢消散下去。
他知晓她以修炼为重,无心于情爱,不好逼得太紧。
可是罗敷越来越优秀,被她吸引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先不提旁的,光是这殿内就有半数人想要获得她的青睐。
他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感到焦虑。
孟惊弦轻捋袖角,将一杯茶递过来,“这是从北地运来的天脉雪芽,你尝尝。”
秦罗敷很想说自己桌面上也有,但是看着他已经伸过来的手,想了想还是接过,“多谢思宥。”
她拿在手上,并没有喝。
可哪怕是这样,孟惊弦也感觉到满足。
这相当于是一种亲近关系的宣告,那些对罗敷有心思的男子,也应该明白了。
厌清澜面无表情,衣袖下的手却不由收紧。
“青云台的大弟子瞧着高风亮节,心思倒是深沉。”
灵珠道尊没敢吭声,这语气酸得都要掉牙了。
秦罗敷正打算将茶盏放下之时,手里的茶突然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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