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两位身着截然不同的青年,华贵衣袍这位,思索着什么,另一位朴素衣衫,目视前方,脚步轻快,朝着尉州唯一一所镖局直奔而去。
胡隽立于楼上,眺望远方,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被来往的行人车马淹没,他思考一二,也没有选择放出神识去紧盯这两人。
旁边的奴仆,将身子躬得极低,声音阴柔道:“大人,那位是墨宫的少爷,实在是不太好动呀!”
胡隽面色阴戾,哼道:“本司首自然知道,不过是给他一番苦头尝尝,不会要他性命,墨清风那老东西的能量虽是不小,若只是单拎出来,本司首毫不惧他,只是墨宫多方交好,真要跟他撕破脸皮,顾虑太多。”
阴柔奴仆再次说道:“大人精打细算,是小奴多嘴了,那么墨辞白身边那位穷酸家伙呢?”
胡隽冷笑一声,“不知来路的初境蝼蚁,死了也就死了,死在路上,与我何干?绥山要查,也只能查到庆陵城主头上。”
阴柔奴仆低头不语,胡隽自顾自说道:“不知那轻剑子抽了什么风,大老远拎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回绥山,仗着区区五行修士的能耐,便敢在本司首管辖之地欺软怕硬了,可笑,可笑!”
阴柔奴仆连忙点头哈腰,“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自以为有些本事,被轻剑子看重,便敢在尉州随地撒野了,当真不知死活!”
尉州位高权重的大司首,一挥袖袍,脑中再次映出昨日那来自绥山的女君子的身影,面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模样,胡隽即刻怒火中烧,怒哼道:“好一个千秋,不过是绥山贱种,故作风骨,待你爬到有资格与本司首堂堂正正较量时,本司首必将一枪点死你,好让你看看何为差距!”
......
墨辞白与喻客川来到尉州唯一的镖局,已经处于庆陵城西边城门附近,城墙便耸立在不远处,依稀能看到牵马的,拉车的,背弓的,进进出出。
自刚刚起,华贵青年的话便少了下来,也恰好逐了喻公子的意,两人脚步未曾停留,一前一后进了镖局大门,就连门口的两个石狮子都未曾看上一眼。若是以墨辞白以往的作派,可非要与这石头畜生来上一个怒目相对。
进门是个小院,对比起城池中央的景色,算是有些穷酸,不过对喻客川而言倒是够气派。
有十余人在院内,五六人围着那石桌子喝酒谈论,还有挥拳的,抱着个石墩子炼体的,站在门口,隔着小院最尽头的缝隙望去,隐隐可以看到是个马房,至于送镖的马车,也停了几辆。
一见率先踏进门来的墨家少爷,围着石桌子喝酒的几人中,便很快有人高声朝里头喊道:“老蒋,来生意喽!”
墨辞白环视一圈,便向着局里头走去,后脚跟进来的素衫青年,忽然心生疑惑,也不知这局前小院,何故要聚集这一帮人待着。
喻客川放下念头,也随华贵青年进了局。
大概是外头小院内的人称为老蒋的中年壮汉,正好从后院走进来,只见屋里意外冷清,没见到人影。
那中年壮汉一进门,并未去看两人一眼,只是自顾自去了前柜,翻开账目清点着,嘴中含糊道:“今日镖局缺少人手,接不了!”
从前门进来的两人哑口无言,墨辞白面色不变,忽然冲中年壮汉叫道:“蒋镖头!”
中年壮汉闻言忽然一愣,连忙抬起头看去,见到身着华贵的青年,赶忙搓手赔笑道:“原来是墨少爷,失敬失敬!”
随即,中年壮汉隐隐将视线转向墨辞白身后站着的素衫青年,眯起眼,在一瞬间内打量了一遍。
墨辞白并未注意,只是略带着不满的口吻说道:“蒋镖头,这前边院子里十余人,送一趟镖想必是够了吧?”
中年壮汉连忙赔笑,“不瞒墨少爷说,这些人已经是咱们镖局最后一趟人手了,正有一批货赶着从这庆陵城送到柳州去呢,不一会儿咱这批人走了,镖局也得关门歇业喽!”
墨辞白一听,便面露异彩,赶忙说道:“送到柳州去?那正巧我们两人就要去柳州,既然顺路,何不让我们搭了这趟顺风车?”
中年壮汉沉吟一阵,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如此也行,届时送到了,少收点墨少爷的镖钱!”
华贵青年摇了摇头,随口道:“钱不是问题。”
中年壮汉连连点头,嘿嘿笑道:“既然墨少爷如此开口了,那咱家也就不客气了!”
紧接着他看向站在墨辞白身后未曾开口的素衫青年,大声道:“这位兄弟,是墨少爷的朋友吧?咱家叫蒋功,你叫蒋镖头就行!”
喻客川点头道:“我姓喻。”
名为蒋功的镖头,闻言后,那双粗糙的面孔忽然露出异彩,他赶忙问道:“兄弟莫非就是昨日在庆陵城狠狠教训榆山那位小轻剑子的神秘青年吧?!”
素衫青年默不作声,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反倒是墨辞白抢过话来,好奇问道:“这件事传这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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