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剑修骤然收剑,抬起手臂微微一震,布料碎裂的声音传来,那身黑色的布衣在拦腰的位置往上化为碎片。
那是一具足够完美的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带着绝对的爆发力却并不夸张,也是这样一具身体,上面全是大大小小淡化的白色伤痕,在青筋鼓起时,每一道都像是狰狞的狂龙。
他举起拳头,同样砸了下去!
碰!碰!碰!
拳头碰撞的声音连带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杂糅在一起,听得底下狂热的观众都止不住咬牙觉得疼。
可那剑修并未停下,这简直在用最为原始的方式对打!
“乖乖,到底我是体修还是他们是体修,这一拳一拳的砸下去,体修也不敢这么玩儿。”
有修士讶然。
看着韩启满头是血,多少有些怜悯,韩启到底不是体修,剧痛之下感觉到死亡靠近的恐惧,恢复一丝清明,惊恐的想要开口。
“我要……噗!”
一口鲜血吐出,剑修根本不给他一丝机会,他的脖子被人掐住,隐约听见对面那个疯子冷冷的开口:“你欲杀我,拔刀便是!可我之事为何牵扯到她!你凭什么敢动她!”
他抬起膝盖,一腿肘撞向韩启,不顾对方肋骨折断,还欲继续!
叶长欢有心观察,对这血腥一幕并无畏惧,只是做了定论,那些人说得对,韩启的确实力强了数倍不止,但那可不是什么奇遇。
印证了心中的想法,叶长欢的所有困惑都在这一刻全部解开,唯一意外的估计就是难得见到自己这个闷葫芦阿弟生气的样子,心中有鬼的系统不死心的上眼药:
【宿主,这炮灰反派一看就知道会打人啊,情绪那么暴躁,咱们得离远点。】
叶长欢罕见没和它提杨柳的事,挑眉:“他脾气该是最好的,是以连他都生气了,那韩启定然踩了他底线,即是底线,不打他打谁?”
这是实话实说,剑修孤僻,除了练剑比试,情绪往往不会起伏,能让他生气的确需要点本事。
说罢,叶长欢比了个手势,这算是彻底让顾斯恶放开手脚了。
也是做完这些她回神时,才发现场面已经吵起来了。
“顾、顾师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齐瑞疯狂朝她使眼色。
叶长欢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所说之人便是我,我便是当初下跪之人。”
旁人千言百句,比不上当事者一句盖棺定论,二楼的一众修士看她的目光瞬间就变了。
杨柳愣了一下,大笑开口道:
“顾斯善,你还算要点脸面,果然,低贱是天生的。你自诩爬上来了,成为了奉天宗弟子便能高我一等,在四海之宴上毁我道途,却不知,无论你爬多高多远,有你过去那些事在,你就永远要被看不起!”
她怎么能忘?
当初四海之宴有南弦宫护着,叶长欢杀不了她,也无法让她死,可她唯独没想到,叶长欢能要她生不如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全身骨头经脉都断了,丹田肺腑具伤,明明上一日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天才,下一秒就成为了一个不能动弹的废人。
李佞与她说过:“伤你之人处处避开你的死穴,看似没杀你,可这与杀你已然全无区别,如此重伤,甚至没有痊愈的可能。”
让一个修士彻底断绝道途,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是以,她如何能让叶长欢好过?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却一点不生气呢?明明她这个叛徒就在这里,顾斯善那些过往的不堪都被她给翻出来了,但是为何?为何她还是一点都不生气?
凭什么?凭什么最后发疯的只有她一个?!
“看不起便看不起吧。”叶长欢耸肩:“我之道途,与旁人何干?至于高你一等?我自认为,人与畜牲是不能比较的。”
杨柳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叶长欢似笑非笑:
“杨柳,我从不认为当初下跪之事是什么不光彩的事,相反,若我连下跪的魄力都没有,那便肯定不是我。它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求生的小手段而已,我做事一向只看结果,过程可不在我的在意范围之内。”
“你!”
杨柳瞠目结舌,而叶长欢身后,一个身影骤然出现,阴影笼罩在叶长欢全身,浓浓的血腥味传来,他手中握着东西,尚且还滴着血。
察觉到气氛不对,声音有些哑:
“怎么了?”
“顾师兄,她……”齐瑞就要告状,叶长欢却抢先一步开口:
“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恰巧我们遇到了一个故人,你应当印象深刻。”
顾斯恶抬头看去,那双还未收敛弥漫杀气的黑瞳让杨柳一怔出声:“顾斯恶。”
顾斯恶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在座的几人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修士随时都会暴起杀人!
他一字一顿吐出那个名字:“杨、柳。”
他心口弥漫了黑气,什么东西躁动了起来!
心魔!
自入奉天宗一来,一直被他压在心底的执念就此被掀开,他想到了自己被贯穿琵琶骨扣在高台之上,想到了他低头看下去时,那个被锁着铁链的人被驱赶着走上前,东洲大大小小数万修士,都在低头戏谑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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