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才干,也不需要娶更高门第的贵女,靠岳家助力。
他的爹娘,乃至宫中的长姐,都希望他能如愿以偿。
只要她许肯,他们的婚事就能提上日程。
姜翎月当然是愿意的,能早些离开姜家,她求之不得。
在面前人希冀的目光下,她轻轻点了点头。
陈子泝心头骤然一松。
“等着,”他笑了笑,微微低头凑近了些,“等我来娶你。”
……等我来娶你。
少年真挚直白的声音,让人怦然心动。
在他离开后,还在耳边回荡。
三天后,婚期定下了。
如今是四月,婚期定在了七月初。
满打满算不超过三个月。
婚期敲定的当天晚上,沈氏就送了两个教养嬷嬷过来。
说是要好好教教她为人大妇的规矩,免得嫁出去损了姜家的名声。
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待人接物,言行举止,样样吹毛求疵。
反倒是当家主母该会的掌家之道,那些人情往来,管理底下奴仆,账本账目的核对,丝毫没有要教的意思。
连算盘都没有带来一把。
沈氏是主母,她的话,在姜家后院就是圣旨。
好在,她婚事已经定下,陈家对她这个未来长媳也很是看重。
这些日子,陈家庄子里但凡出产了点新鲜的瓜果河鲜,都会遣奴仆送上一筐来。
姜邵和沈氏或多或少都有所顾忌,那两个教养嬷嬷很快收敛了许多,没有过分磋磨人。
但,总归不是很好过。
这样的磋磨,终止于在陈子泝登门后。
第一次来姜翎月院子时,见地方偏僻不说,还满院荒凉,使唤的奴仆婆子都没有几个。
堂堂嫡长女,住的地方,还不如陈家旁系院子亮堂。
陈子泝脸色不太好看。
如果不是不好把手伸进姜家,他恨不得送几个能干的侍从进来照顾。
再见到那两个板着脸,拿着戒尺的教养嬷嬷时,忍了又忍的他直接就坐不住了,径自去了前院书房。
不知跟姜邵说了什么,第二日,两个教养嬷嬷消失不见。
自那日起,陈子泝一改往日的守礼,时常约姜翎月出门,不是带她去游湖,就是踏青。
未婚夫妻携手出游,在时下是常有的事,并不逾矩。
他护人护的这样紧,没两天,姜府的风向,又悄无声息的逆转。
府里的老人,见证姜翎月在沈氏手下如何长大的,都说她命好。
遇上个懂得疼人的未婚夫。
算是苦尽甘来。
嫁过去就是诰命夫人。
以陈子泝的能力,以陈家人对她的看重, 这辈子都不用再受半点苦楚。
对女子来说,真就是逆天改命了。
而另一边。
赐下的嬷嬷不得不收回来,沈氏在自家被‘女婿’打了脸面,竟没有发作。
眼见着姜翎月这个被她欺压多年的继女如此风光。
一旦真嫁进陈家,真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也不会被她拿捏。
数遍京城,能真正说超过陈家的门楣,也就只有那几家皇室宗亲了。
可即便是王府世子,手里的实权,在皇帝那儿的脸面,还真不一定有陈子泝大。
她的女儿除非入宫,嫁给当今皇帝,不然,这辈子都难以再压这个姐姐一筹。
只有一女,将女儿看的如珠如宝的沈氏竟然毫无动静。
反倒姜翎月的两个兄长,眼看着这个妹妹要得嫁高门,生出了点要缓和兄妹情谊的心思。
一直不冷不热的两个嫂子,开始频繁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她母亲留下的嫁妆,按理说是有她这个独女一份的,但她不受宠,早被两个兄长和沈氏瓜分了个干净。
这次,见她婚事极好,兄嫂都想缓和一下关系,日后有事相求,也好开口,便纷纷忍痛割肉。
添了妆。
长嫂给了一套鎏金头面,做工精致,看着价值实在不菲。
二嫂则是添了对碧玉手镯。
通体翠绿,水头极好。
这都是他们母亲留下的首饰。
原本就该姜翎月这个女儿得的。
现在,被他们舍了几样出来,还等着她感恩戴德。
姜翎月实在对她们亲热不起来,收下东西,僵硬着客套了几句,便微笑送客。
血脉亲情这东西已经支离破碎,再无弥补的可能。
不成仇,都是极好的。
姜家,真正能称得上仇人的,只有沈氏了。
但,对方既不放下身段主动缓和关系,也没有再出手打压她,对婚事也不再作梗。
姜翎月心一刻不曾放下。
时间慢慢来到六月,天气渐热。
姜翎月忙着裁衣,备嫁,已经鲜少出门。
有时候陈子泝来了,两个人也就在院子里相对而坐,泡上一壶茶,说说话。
两个即将成婚的有情人,最亲密的举动,也只是挥开伺候的奴仆,轻轻握了握手。
婚期渐近,宫中传来消息。
淑仪娘娘,也就是陈子泝的嫡亲长姐,道是想见见未来弟媳,宣这对未婚的新人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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