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笑不得,提醒少年鱼刺要吐出来,少年就乖乖照做。可吐鱼刺也不大会吐,有时候连鱼肉一并吐出来就心疼得够呛。
可真是挺可爱的。
少年问他,这天河里的鱼是神族的宠爱,你就这么吃了不怕触犯神族吗?
他说,不怕。
又反问少年,“那你不怕吗?”
少年笑嘻嘻的,眼角眉梢都沾着不羁和张狂,他摇头,“不怕,他们打不过我。”
说得就好像神族跟酒囊饭袋一样不中用。
又凑得离他近了些,“我叫你哥吧。”
叫哥?
为什么,他问。
少年伸出食指朝着篝火里指了指,笑说,“你给了我好吃的食物,而且还能打得过我,我想叫你哥。”
好吃的暂且不提,他倒是好奇少年的后半句话,便问,“你打过很多架?”
少年说他也不想打架,就是有不少不知死活的非来招惹他,那他就只好出手了。
出手之后呢?
那些跟他交过手的无一例外都殁了。
他看着少年一张看似无辜又无奈的脸,想着他体内磅礴黑暗的力量,还真是凡事不能貌相。
所谓无辜面狠辣心,说的就是这少年了。
他问少年,“你也杀过神族?”
少年狼吞虎咽吃着烤鱼,说他不轻易招惹神族,毕竟有天河相隔,但之前也有零星的神族误闯此地……少年说着抬眼看他,很是轻松地说,“于是我就杀了,我都提出过警告了,是他们不听,一定要招惹我。”
少年解释起来还有点委屈。
他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照理说这少年如此暴戾,该是他诛杀的对象。
少年迎光看着他,脸上又扬了笑,单纯得很,“你不否认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同意做少年的哥。
他看着少年期待的眉眼,竟无法将“不行”二字倒出口。
良久后他问少年,这是哪里?
少年说,这是无虑山。
无虑山?
他从没听过这座山。
少年说,这山本就不大,是天地初开之时撑天石柱落下的石灰堆积而成,山中万物都不及昆仑神山那么有仙气加持,所以外界对这无虑山并不知晓。
可少年偏就爱这里,远在天河之外无拘无束,鲜有什么人来打扰,又因能接受天际第一道光芒而变得生机勃勃,他觉得这里就是净土。
少年说这番话时眼睛很亮,像是揉了万丈光芒。
他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吮着手指头,说,“我叫重琴。”
“你呢?你又是谁?”
他将火上的鱼翻了个面,说——
“我是陆吾。”
-
程斩头疼欲裂,窒息感又迎面而来,却也不及这裂开般的痛楚。
然后就觉眼前像是金光一现,极其刺眼,然后就听司野闷哼一声,黑色光浪被陡然击退。
与此同时程斩和司野双双倒地。
季流幻之前觉得头差点就要裂开了,现下一切平静终于缓和,赶忙上前。
程斩撑着身体摇摇晃晃起来,司野却躺在那没什么反应。
季流幻趴跪在司野身边一个劲叫他,见他不回应,他急了,扭头看程斩,“他是受伤了吗?严重吗?”
这一眼看过去竟是吓了一跳。
程斩脖子上有挺深的淤青,可见司野刚才的手劲挺大。
可很快就有合虚在脖间游走,那淤青也就渐渐消失了。程斩上前,脚步显得有些踉跄,他蹲身下来将司野扶坐起来,司野的头无力靠在他怀里。
这一幕又像无数长钉似的直往程斩脑子里钉,头皮都跟着一揪一揪的疼。
梦中也有过这样一幕。
司野,不,是重琴,他身上白衫被血染红,低低跟他说,哥,白衣服还真容易脏呢……
“程哥……”季流幻心里惶惶的。
程斩从悲怆的画面里猛地抽离出来,观察了一下司野,揪着的心放了下来,无力说了句,“他没事。”
-
司野被抱回了卧室,像是睡着了,面色也渐渐恢复正常。
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季流幻始终处于惶恐和不解的状态中,等程斩在床头坐下了,季流幻坐在床的另一头问程斩,“他到底是怎么了?”
程斩没瞒他,低声说,“阿野身体里有怒灵,怒灵会想尽办法刺激和放大他的情绪,使他变得易恼易怒,一旦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控制他的就将会是怒灵。”
季流幻大吃一惊,“那刚刚的力量就是怒灵的?”
程斩沉默。
不是,那不是怒灵。
只不过怒灵想利用这股力量让司野自毁。
这番话程斩没说出口,因为很快手机就响了。
程斩起身去接了电话,五分钟后他又折回了卧室,跟季流幻说,看好他,一旦他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通知我。
季流幻见他是有急事出门,便点头应允,“放心吧。”
程斩快出卧室的时候季流幻冷不防叫了他,“程哥。”
程斩顿步,扭头看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