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锦缎已被汗水浸湿,刚才以眉心血祭水灵的动作被突然打断,他受到反噬,内里伤得不轻,但还是强忍着施法让河中水化为一条巨蟒向石头后袭去。
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响起,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注视下,那条水蟒卷着个不过三岁的小女娃向他飞来。
“呜,呜呜……”
小女娃满眼惊恐,脸色涨红,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上下嘴皮打颤。或许是上半身被水蟒勒得太紧又或许是太害怕,连哭声都小得可怜。
此刻他的脸放大般出现在她眼前,她才真正看清这少年的长相。一双桃花凤眼上挑着,用一种要将她吞吃入腹的毒蛇眼神如有实质地盯着她,略带稚嫩的面孔上表情阴鸷。
“你是谁?”他冷声质问道。
眼冒蓝光的水蟒长着大口在女娃耳边嘶吼,她被吓得不轻,似听不见他问话一般拼命挣扎。可不论身子如何拼命扭动小腿如何乱蹬都不见这条水做的怪物松开分毫,她瞬间哭成个泪人腿抖如筛糠。
“说话!”此时他已是一头的汗,嘴角着渗血,可却顾不上调息,操控着水满缠得更紧。
月色下,结着薄冰的小河边,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无比凄凉地站在岸边巨石上。
随后她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嘶声大喊:“三哥,我来陪你了!”
随后,女子毅然决然从巨石上跳下。
冰面碎裂,沉闷的噗通声响起,与此同时,天边一道裹挟着热浪的金色流光极速下坠,直将这沉寂幽暗的夜空照亮了一瞬,随即重重砸落河中。
“嘭”的一声巨响,整条河面瞬间冰消雪融,水花溅起一丈高。
如此大的动静直接将全村人惊醒,一时村里鸡飞狗跳,呼声不断,有住得近些的村民忙起身拿着火把,小心翼翼来到河边查探究竟。
老村长也很快赶来,此时距河边十几米的位置已聚集了十好几人,皆是成年汉子。
“赵六娃,啥情况?”村长拉住一个身形壮硕的小伙问道。
“村长叔。”赵六咋咋呼呼道:“出怪事了,这河面的冰全化了!”
村长大惊,上前一步举着火把查看。
只见几个时辰前还全数冰封的河流,此时正缓缓流淌着,流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若是春日里,河面一晚化冰并不稀奇,可问题现正值寒冬腊月,且白日才下了雪,这会儿北风吹得脸生疼,是万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联想到刚才的巨响和乍现一瞬的亮光,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村民心里都不免有些发怵,踌躇着往后退。
村长正想说先回去,突然一个汉子指着河面惊呼出声:
“看!那是不是个人!”
众人一看,不得了,还真有个人飘在河面上。
“老天爷!这是有人落水了!”
“快!快救人!”
这下什么害不害怕的都被抛到脑后,救人要紧,赵六连同另两个水性好的,连忙脱了外衣鞋袜,一闷子扎进水里捞人。
她意识在一阵摇晃中慢慢回拢,耳边声音嘈杂无比,本就剧痛的脑子简直快被吵到爆炸。
何人如此喧哗?
哭丧呢?
吵死了!
她火大地睁眼,只见她正身处一间破了顶的茅草屋内,身边围满了人,个个都对着她泣不成声,尤其是伏在她身侧的两男一女三个孩子,更是哭得眼都肿了。
结果她这一抬眼皮,刚才还沉浸在哀伤的众人瞬间集体失声,皆神色震惊地看向她。
顿时周四周如炸开了锅,惊叫声不断,好几人被吓得纷纷往屋外跑,那本就可怜漏风的木门被挤坏,只剩一半挂在门框上耷拉着。
三个孩子中最大的男娃气愤朝人群喊道:“你们胡说什么!我娘好好的,才没有诈尸!”
另外两个几乎长得一摸一样的男娃女娃也跟着气呼呼哇哇叫。
最大不过八九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是诈尸,只知道刚才的那些人见到娘亲醒来后不仅不开心,反而还一脸害怕嫌弃,真是太过分了!
屋外的男人们见状,忙问发生了何事。
“什么?你说许三媳妇又活了?!”村长老眼瞪大。
村长儿媳心慌道:“是啊爹,都睁眼了还能有假?”
昨晚将许三媳妇捞起来后,见她面色白的像死尸一样,额上一个骇人大包,一探鼻息竟是没了气,村长当即就叫自己儿子去县上请了大夫。
大夫拼着老命赶来,一番检查后,只十分不忍地对着三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摇头,让他们准备后事。
村民们可怜三个孩子不到一年里先是没了爹,现在又没了娘,实在不忍他们更伤心,但许三媳妇是跳河死的,阴气太重,照规矩身后事是万不能照寻常那么办的。
必须火化。
可三个孩子死活不愿,抱着娘亲的尸体不撒手,他们不懂这些讲究和规矩,他们只知道不能让娘亲被水淹后还被火烧。
最后村长和孩子们的四叔好说歹说,这才勉强将三个娃哄住了,只等他们最后再同亲娘好好告个别,正午就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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