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带一套你的同款。”孙泥克朝已经走开的伙伴们喊道。大家都明白他要留下来干什么,也就默默答应了他的请求。
待另外几个人都走远,孙泥克从胸包中取出了一个盒子、几张纸和一块薄石块,三样集齐,全部递给了鄢蛰。
薄石块上雕刻的痕迹已经很淡了,隐隐约约能判断出上面刻的是十来个人围着一张圆桌站成半圆的造型。就像现在大家吃饭吃到兴致高的时候,临时来张合影。
那几张纸上的画笔触简单,下笔潦草,看上去画得十分仓促,鄢蛰的眼睛被其中一幅画吸引住了。那张纸上的内容虽然被简笔过,但一眼能认出跟石块上的是一个内容,甚至取景角度都是一样的。
“这是舒婵画的?”鄢蛰看了一眼孙泥克。
“你怎么知道?”
“我买过她的画。”鄢蛰把薄石块正面对向孙泥克:“不要告诉我她临摹的是这个石头。”
“当然不是,石头是大姑父给我的,他说这是一千年前传下来的,曩拓出世前一晚,那些工匠也曾畅想过亨回到巅峰时期的样子,他们怕那时候没有他们,所以用了特殊的法子在石头上刻下了可以保存千年的纪念。”
“那么这个呢?”
“简单说来,我们在腴山进入了一个很隐秘的地下室,舒婵在那里写实的。”
“写实?”鄢蛰皱褶眉头:“你确定用词准确?”
“的确是舒婵在地底下画的,可是老实说另外几张我都看见过,唯独这张。”孙泥克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撒谎:“大姑父也是拿着这张画反复看了许久。”
“这个盒子又是什么?”鄢蛰眼睛瞥到广场上李夕桢他们已经回来了,便不再纠结于一个问题。
“这是我们在腴山一个院子当中找到的,带着它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本来要还的,但大姑父把它一起给了我们。”
孙泥克看见下面的广场上,四面八方突然有小群小群的人开始聚集,并朝着李夕桢他们围拢过去,而那几个家伙似乎还没有察觉到。
“给我们干什么?”鄢蛰也发现了,但他尽量稳住孙泥克。
“他说去找一个人,和这三样东西有关的人。至于去哪里找找谁,那就看我们的本事了。”那些人已经很挨近李夕桢他们,可他们依然在嘻嘻哈哈,毫无警觉。
孙泥克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他三两句话讲完,一把拦住想跟他一起冲到广场去的鄢蛰,把胸包塞进他的手里:“所有身份证都在这里,你先去取票!”
不待鄢蛰说话,孙泥克已经抓住栏杆,几个翻身纵跃到了广场上。
鄢蛰拉开胸包,从里面取出四张身份证,他逐张看过后,抬头,意味深长地朝广场看去,孙泥克已经成功阻断一伙接近李夕桢他们的人,而李夕桢他们也已经察觉到了来自四周的危机。
“发现了?”和李夕桢正反两个方向肩并肩的时候,孙泥克问道。
“拿好你的衣服。”李夕桢把一个塑料口袋拍在他肩上,疾步有意从前方来的四人中间穿过,就在他穿过后的一秒,他左右的两个人已经各自抱着一只胳膊痛苦地蹲下了,但又不敢太过伸张。
“不是说你的同款吗?”孙泥克假装是广场上调皮捣蛋的年轻人,手中甩着塑料袋就朝着李夕桢追去,塑料袋连砸三个人的同时,他脚下看似随性实则算计好了的步伐绊倒了两个人。
他左右前后一直说着抱歉,手脚又不停地制造“事故”,旁人都以为他冒冒失失,唯有那些真正的“受害者”知道自己并不冤枉,即便如此也只能忍气吞声,火车站可不乏维持秩序的人。
“普通人,根本没受过任何专业训练!”李夕桢说完有些上头地往下抻了一下眼皮子,“你的确应该把衣服先换了。”
“玫红色!这是什么民族的?”孙泥克把袋子提到眼睛前面。
“这个颜色骚气,和你现在的味道很搭!”
“这个颜色和你有仇啊?”
两人说完这句话,就各自冲两边包抄拢来的两群人走去。
两人刚扭转个方向的时间,左右就分别被人架住了,且是架在一群人中间。前方不远处就是巡逻的安保队,只要动手,势必会引起些动静。
眼看就这么被人架走了,李夕桢心想着到人少处再动手,但一看这些人竟然是把自己往人多的地方带,手上刚想用些暗劲,突然有把匕首顶在了侧腰的地方,李夕桢低头望去,匕首藏在袖子中,根本不容易被察觉。
“曩拓在哪里?”李夕桢右边的人开口问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被人这么带着,李夕桢浑身觉得不舒服起来,就连被皮肉包裹着的骨头都觉得极端别扭,哪里都吵着闹着想要挣脱。
李夕桢刚一动,另一边也被匕首顶住了腰,可此刻他浑身那种被束缚住的焦躁感已经有些不被控制,血管里的血液沸腾得快炸开来。
“李夕桢!”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身后炸起来,随即背上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他险些没往前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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