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炙坐在城主府破旧的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角。
城主正给他续茶,劣质茶叶在粗陶碗里打着旋,飘出股子发霉的陈年味道。
“所以他们每隔三天来要一次……处子?”
龙炙突然开口,惊得城主手一抖,茶水溅出几滴在虎皮裙摆上——那是城主府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正装’。
城主用袖口胡乱抹了抹:“上个月开始变本加厉。最初只是要灵兽晶核,后来要年轻姑娘,现在……”
他突然压低声音:“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修炼。”
龙炙挑眉:“哦?”
“每次送去的姑娘都像人间蒸发,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城主搓着长满老茧的手:“前天老张头的女儿被带走时,我在她袖口缝了只传讯蝶,结果……”
他突然噤声,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爹!不好了!”
方才那个魁梧汉子撞开门,铠甲上还沾着夜露,“西街王寡妇家的小妹被掳走了!他们留了这个!”
泛黄的纸条在烛火下抖动,龙炙眯眼辨认上面歪扭的血字:明日正午,城东破庙,十名处子换百兽城三日安宁。
“欺人太甚!”
城主一掌拍在石桌上,本就裂缝纵横的桌面彻底塌了半边。
龙炙眼疾手快捞住滚烫的茶壶,烫得龇牙咧嘴:“您这城主府该翻修了。”
汉子尴尬挠头:“公子见笑,上月最后的砖石都拿去补城墙了。”
“明日破庙之约,我去会会他们。”
龙炙把玩着纸条,火焰突然从指缝窜起,将血字烧得干干净净。
城主父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眼前这年轻人是灵者。
次日晌午,城东破庙飘着诡异的香火气。龙炙倚着斑驳的佛像,百无聊赖地抛接着一枚铜板。
庙外忽然传来铁链拖地声,八个黑衣人抬着顶青纱轿子破门而入,轿帘上绣的兽首图腾泛着幽光。
“城主府的回信?”
轿中人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片:“怎么是个毛头小子?”
龙炙嗤笑:“你们老大没教过规矩?见客不露脸,当心烂鼻子。”
说着突然屈指一弹,铜板裹着火星直射轿顶。
只听‘叮’的一声,铜板被弹回,轿中人气急败坏掀开帘子——一张露出张布满青色鳞片的脸。
“嗯?异族?”
龙炙略有所思地拖了拖下巴,在灵德大陆与海妖克拉玛一战之后,龙炙的视野开阔了不少,可眼前这异族是……想到这里,龙炙开口嘲讽:“兽王山现在改行唱大戏了?这鳞片贴得不够匀啊,右脸比左脸厚三寸。”
“放肆!”
鳞片男拍案而起,轿子应声碎成木屑。他身后跟着的蒙面人齐刷刷亮出武器,刀尖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龙炙却像没看见,径直走到供桌前拎起供果咬了一口:“酸了。你们兽王山就这点待客之道?”
突然眼神一凛,反手将果核甩向东北角梁柱。
“哎呦!”
暗处跌出个抱头鼠窜的灰衣人,正是昨日市集卖菜的老者。
老者讪笑着爬起身:“公子好耳力,老朽就想来瞧个热闹……”
“热闹看够了?”
龙炙指尖跃动着冰蓝色火焰:“不如说说,为何给这些鳞片怪当探子?”
老者脸色大变,鳞片男却狂笑起来:“老东西,你暴露了!”
说罢五指成爪直取老者天灵盖。
龙炙身影鬼魅般闪到中间,左手冰霜凝结成盾,右手炎龙缠绕成鞭,生生将两人震开三丈远。
“冰火双灵体?”
鳞片男瞳孔骤缩:“你究竟是谁?”
“路过的平头老百姓。”
龙炙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现在说说看,你们抓那么多姑娘……”
他突然凑近对方,声音陡然转冷:“我猜应该是和海妖一族一样,是想复活什么东西吧?”
鳞片男浑身剧震,正要后退却发现双脚已被冰霜钉在地上。
龙炙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指尖点在他后颈要穴:“每七日献祭十名处子,用至阴之血绘制招魂阵。真恶毒!”
“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饕餮大人即将苏醒!”
鳞片男突然癫狂大笑:“待它吞尽百兽城整个万兽之森都要匍匐称臣!”
“哦?饕餮?”
龙炙正要追问,破庙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
地面开始震颤,供桌上的香炉“哐当”倒地,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阵法纹路。
“来了!”
老者突然大喊:“他们启动了护山阵!”
鳞片男趁机咬碎口中毒囊,七窍流血却仍在狞笑:“你们逃不掉的……饕餮大人饿了……”
龙炙反手冻住对方尸体,转头对老者道:“现在解释?”
老者苦笑着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张清秀的少女脸庞:“我是灵者联盟的暗部探子——暗鸾。三个月前发现兽王山异常,可惜……”
她咳嗽着吐出黑血:“他们早在我体内种了异族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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