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渐渐褪去。
那一句似是低喃般的话语,变得悠远。
晏琅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元南臻担忧的脸。
另一侧,还站着一道背影。
随着她睁眼的动作,元南臻连忙焦急朝着另一侧那道背影喊:“十六,她醒了。”
背影转过身来,正是手中拿着两种药的元十六。
“醒了?”元十六看见晏琅睁眼看他,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可算醒了,祖宗。”
晏琅扯了扯唇,沙哑着声道:“这我可担不起,辈分太大了。”
“还有心思开玩笑,可见心结开解,郁气尽散了?”元十六挑着眉将手中一份药递到晏琅唇边。
在元南臻将人扶起的情况下,药物顺利服下。
晏琅知道元十六身为医师自然能看出心病,弯眸玩笑道:“自然了,有我们重光医师在,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好。”
“别别别,心魔我可没能力解,你不过去了仙境几十年,怎的身心折磨成这样了?我瞧着心都快碎了。”元十六带着调侃语气询问。
实则是在分散晏琅的注意力。
晏琅倒不是感受不出,只是配合的当一个好病人,“是吗?那现在呢?”
元十六摊了左手,右手的药又给晏琅喂去,“合着呢,既然开解了就别再去回想那些让自己不适的往事了。”
两种药入口,晏琅下意识的蹙起眉来,剧烈咳嗽了好一会才磕磕绊绊道:“自、自然是没这种…受虐喜好的。”
“那就最好了,你既然醒了,接下来就是将无赦的力量抽离体外,再辅以我准备多年的材料,三年之内,保你一身剑骨整整齐齐,可莫要再折腾没了。”
元十六嘴上叮嘱着,眼中却是半分信任都没有的。
云渺宗的人……都一副德行!
就说那季白宇,如今正是要紧时刻,还造了个血玉,损耗了自己的修为不说,人又是那副半死不活的德行。
就仗着自己不会死!
感受到元十六那浓浓的怨气,晏琅眼中含笑,“那可要多谢重光医师了。”
“还是唤我元十六吧,重光这号听着不喜,像什么老古板。”
元十六摆手。
他还是比较喜欢那种端端正正出现在那里,人家就一脸惊恐的看着他问:“你怎么在这?”那种感觉。
而不是现在这种。
别扭。
元十六说罢就走。
留下人家师妹两人待在原地。
元南臻已经将晏琅重新放下身,躺在床上。
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师兄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晏琅眨巴着眼问。
元南臻摇头,“没有,本该问你是否一切都安好的,可我知道答案。”
她不好。
一点都不好。
从东胜城返回天溯至今已经有半个月时间。
晏琅对时间流逝丝毫没有察觉。
可外头的人是真真切切的感受着,她如何在心魔之中挣扎,如何在痛苦之中挣扎。
是否安好,不问也知。
“还未跟师兄说,我恢复了二世的记忆。”晏琅还是选择主动提起此事。
她不想隐瞒,有时候都知晓,反而对一切都更有利些。
对亲人什么都藏着掖着不是她的性格。
“所以才有……心魔?”元南臻沉重道。
“嗯。”晏琅点头。
元南臻眼眸微颤,他已猜到是这个原因导致晏琅在仙境分明几十年平静,却会造就如此心魔、心伤。
哪怕晏琅时隔再久,表现得再平静。
记忆恢复,对于她而言便是再次揭开那掩饰得干干净净的伤口。
那伤口无法愈合,溃烂、化脓,折磨着晏琅。
“不论第二世曾经历什么,如今都过去了,别再去想了。”元南臻伸手为她将微乱的发理到耳后,“你二师姐传音过来,说要来陪你,多年没见你了。”
“真的吗?”晏琅眼眸微亮。
“嗯,不过白宇他……”
“那日是他的血玉,肯定得养伤一阵时日吧?”晏琅还未忘记那日在东胜城提醒了她的那道身影。
她看着血玉和她用焚雷召下的雷劫劈在玄衣男子身上。
元南臻点点头,“嗯,不过我想离魔族入世的时间不久了,所以想问你有何打算?若是有需要,我们配合你,不必在意伤势的问题。”
他不想给晏琅过多的负担。
晏琅却因这话想到许多。
“三师兄继续留在云渺也好,我有事需要他做,这几年用来做这件事,他最合适。”
元南臻自然是无条件接受晏琅想做的一切,“好,你直接跟他说即可,若缺什么,就跟我说。”
而他,也会无条件提供一切晏琅需要的东西。
至少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需要烦心费力的事情。
“嗯,对了师兄,还记得我多年前跟你说我在万剑谷楚珺洞府中拿到的那块碎片吗?”晏琅边说边将放在储物戒内的碎片拿出。
除了万剑谷楚珺洞府的石碑中拿到的朱砂色碎片。
还有一块,是在契约破邪剑之后突破金丹,被褚未絮偷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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