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说的没错,人才品貌最重要,家产是其次,他们要真能成了,以后在府城谋个事,有我的面子在,必定顺利,置办产业只是时间问题,过得差不了的,娘,您就放心吧”,张平安安慰道。
又解释起那桩冤案来,“既然是冤案,那就可以平反,我们去京城正好要到鄂州府城码头去坐船,待我到时调阅案卷看看便知,若是冤案,我正好帮他翻案。
最重要的是,案子的苦主是许大夫的姑母,被人侵吞家产谋财害命的事,不涉及旁支宗亲,跟许大夫没什么干系,能不能平反成功,都不影响两家做亲家的。”
“那就好,你五姐虽看着不着调,但她命苦啊,娘就希望要真是定下了,这次婚事能顺顺利利的,可别再出事了”,徐氏叹气道。
张平安安慰几句之后,便没再多说案子的事,在车上闭目养神。
他跟爹娘说的确实是实话,只不过没说那么细。
这许大夫其人,谭耀麒跟他说起来的时候,他也是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而且这人之前在府学就是个小透明,就是他这么好的人缘都对他没太深印象。
只记得这人比自己大好几岁,父母双亡,寄居在府城富裕的姑母家中,平日总是少言寡语的,但也不木讷,基本就是随大流,考试成绩也中规中矩,因此除了边缘他以外,也没什么人会故意去欺负他。
是路人甲路人乙的形象。
后来他回家以后,世道直接就慢慢乱了,也就不知道这人下落如何。
当谭耀麒拿给他看,那人绘制的西北各地和西域各国,以及中部部分地区的地图和注释时,他是真的震惊。
这时候的人没有什么去外地旅游的观念,没有意外的话,很多人在老家一待就是一辈子。
外出的多数都是读书人科举以后到各地游学,或者商队去外地经商,但即使是游学,说起来是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但多数也是在一些常见的,富裕的省份,很少有去关外的。
关外语言不通不说,而且危险。
在大部分关内人看来,关外就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一般的生活,礼教不通。
这人虽是事出有因去了关外,但能在关外用脚步丈量出一寸一寸土地,并且绘制出各地的地图,包括注释山川、河流、地貌、风土人情,最后还能活着回来,又躲过了战乱,并且在山中隐居,不得不说真的是一桩壮举,绝非一句运气好可以概括的。
初时张平安还怀疑过对方是不是细作,谭耀麒也怀疑过,但转念一想又不可能。
许大夫怎么会知道能遇到他们呢,五丫被卖纯属巧合,掉下来被徐二姨一家救了,又说给许大夫,更是巧合中的巧合,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不会有许大夫碰到谭耀麒的一幕。
更何况,任何一个细作应该也不会在山中隐居长达五六年,蹉跎岁月。
这不符合逻辑。
他口中所说的冤案在府城一查便知,做不了假。
加上几人还同窗过,算是半知根知底。
这一连串的事情结合在一起,让张平安对这人已经信了大半。
谭耀麒人虽然狠辣,可也有识人之才,这也是当时他为什么放了许大夫一马的原因。
他跟张平安是这么说的,“朝廷如今已经南北统一,又跟北边的鞑靼人结成了同盟,陛下雄韬武略,又有睥睨天下的雄心壮志,接下来势必会腾出手来对付西域各地的小国,让万国来朝,并重开丝绸之路,之前选皇商发展海上贸易就是一个重要的暗示,这人颇有才干,能收为己用最好不过。”
这点和张平安想到一起去了,排除了细作的可能后,他就觉得不能让这样的人才埋没了。
舆图对战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观一隅而知全貌,从舆图之事就可知道这人是可造之材。
既然对方愿意对五姐负责,娶她,人品才学也堪配,张平安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这样对两边都好。
对方现在有求于他。
这样一来的话,他也可以顺理成章帮助对方翻案。
只不过这其中弯弯绕绕太多,他也就不好对爹娘讲的太细了,不然反而会把他们绕晕。
到家后,家里人都上前关心了几句,徐氏只笑着回一切都好。
张平安则吩咐了谭耀麒去山里把大姨二姨还有三姑几家接回来,还细心的嘱咐了先在镇上找处客栈安置,洗漱收拾好后再直接过来做客。
这样也免得让族里其他人看轻了他们。
谭耀麒听了也直叹真巧。
“至于许恪璋,你也帮我给他回个话”,张平安接着道。
“既然他愿意履行承诺,对我五姐负责,这门亲事我爹娘也应下了,那就让他择日来提亲吧,虽然我五姐和离过,可她是我姐姐,就算再嫁也不能太寒酸,必须得风风光光的!”
“他在山里待了这么多年,恐怕没什么银子啊”,谭耀麒先点头,随后又迟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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