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霹雳丸是怎么来的?”张平安继续问道。
他明明记得他平时收拢这些东西时都很仔细的,小鱼儿应该没有机会接触到才对。
“嗯…是…是上次去小姑家做客的时候,几个表哥偷偷给我的,小姑父火器坊里经常会有一些劣质废弃的霹雳丸,效果不好,小姑父就把它们带回来放家里了,有时候去河里炸鱼或者防身用用,表哥看我喜欢,就偷偷给了我一些,这次来的时候我就随身带了几枚”,小鱼儿磨蹭着回道。
“这几个皮小子……”,张平安扶了扶额,有些生气又好笑,要是现在在他面前,他非得抽这几个皮小子屁股不可。
“身上现在还有吗?”
“给了王清檀两枚,现在我身上就只剩下三枚了”,小鱼儿语气可怜巴巴的。
张平安无视儿子装可怜的把戏,毫不客气的将这三枚都给没收了。
“爹,你就别生气了,这不是也没出什么事情吗”,小鱼儿又拉着张平安袖子撒娇,企图蒙混过关。
他是个心宽的,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何况还是对方有错在先,他就更加有底气了。
张平安却突然板起了脸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如果刚才李越没有及时出手,檀哥儿很有可能就死在马蹄下了,你们两个还这么小,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他要是真的死了,事情就麻烦了,何况他本也罪不至死!”
“我哪知道他那么笨啊,跑都不会跑”,小鱼儿撅着嘴嘟哝着,有些不高兴了。
“你还顶嘴?不错,他的确说了你坏话,但这个惩罚方式你觉得合适吗?我平日总跟你说,对待任何人的生命都要有敬畏之心,仁者爱人,智者知人,看来你是全当成耳旁风了!”张平安挑眉冷声道。
小鱼儿一听就顿感不妙,缩了缩肩膀不再说话了。
半晌才道歉,又撒娇道:“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这样了!”
“你认错倒快,但没入心,唉,爹都不知道该怎么教你才好”,张平安摸着儿子的头叹息了一声。
方才语重心长的仔细分析道:“你可知,此事你错在有三,其一,就是不该采用如此粗暴狠辣的方式解决问题,其二,心态不够平和,别人的三言两语、是是非非,就能轻易挑动你的心绪,让你作出不理智的决定,那以后如何还能成才?爱搬弄是非的小人多了去了,难道你还能把他们一一都杀了不成?其三,你不该给自己留下这么多话柄,现在檀哥儿还小,黑白颠倒的话他还说不出来,但万一换一个人,就是死咬着你不放,说是你害的,你这一身虱子怎么摘的干净,对你的名声会有多大的妨碍你知道吗?”
“爹,我知道,上次在族学的时候你跟我说了以后我就很注意了,但是这次王清檀实在太过分了,他不但自己说,还跟蹴鞠的其他人也都说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娘去世了,我没娘了,说我以后肯定是没娘的孩子是根草,我实在太气了,才想教训他一下”,小鱼儿仰头脆声解释道。
心里想着,再说了,王家做官做的最大的也就是王清檀他曾祖父,年纪还那么大了,家里其他人没一个人比得上他爹有本事。
何况他还有得势的外祖父,就算王家知道是他撺掇的,也没什么证据,不能把他怎么样。
那王清檀多嘴多舌的,死了也就死了,死了才好呢,这样他也解气了!
所以小鱼儿并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后果,他只是不觉得这个后果会对他怎么样。
人命的敬畏之心大多时候只限于他觉得还不错的人,对于坏人他才不要仁慈的乱发善心呢!
当然,这番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一定会挨训斥,这点小鱼儿心里很清楚。
从这些小事就能看出来,小鱼儿在做人做事方面,天生就要比他爹果断的多,也心狠的多,有些睚眦必报的倾向。
这也是张平安心底有些担心的点,小鱼儿胸怀不够宽大,又聪明,如果性格太过睚眦必报,以后的人生路上会难过许多。
人最怕自己跟自己较劲,这样谁都救不了。
“爹知道,你娘不在了,以后在这些话题上你难免会受些委屈,但是你不能次次都因为这个跟别人打架啊,爹不是跟你说过,你不会有后娘的,爹以后也只会有你一个儿子,你不用怕,更不用担心,难道平时爹和爷奶对你还不够好吗?”
话说到最后,张平安心里也有些心酸了,他太知道在年幼时缺少至亲的呵护对孩子会有多大影响了。
“可是敏哥儿说,他娘说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爹你还这么年轻,以后肯定会续娶的,说不定就是我哪个大姨小姨嫁过来,到时候你们再生了新的孩子,我就成了小可怜了”,小鱼儿说着就悲从中来。
他才不要成为小可怜呢!
“敏哥儿是哪一家的?这话是他亲口说出来的?”张平安拧眉问道。
他是知道岳父有这个意思,想重新牵线,将钱家族里的其他女子嫁给自己做填房的,但他一直是婉拒的态度,怎么这事竟然会传到朝中其他同僚的家眷中,最终连孩子都知道了,这事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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