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舟淡淡然转身,手扶栏杆望着卸春江,沉声道:“你倒是给我安排的好。”
叶仙城迈步走了出来,神色之间有些不解:“为什么如此排斥?满打满算七位金丹修士,你还没有开宗立派,便有了一流宗门的底蕴,换做旁人,怕是睡觉都能笑醒吧?将来天地圆满,这十二把椅子的门槛儿还要拔高,或许是元婴可坐,甚至都有可能是十境十一境才能坐的!”
刘暮舟只是言道:“都说炼气士我命由我不由天,叶仙城,我命由我吗?不过是将那令牌滴血了而已,你已经笃定我能做那个教主了?或者说,怎么没人问问我,想不想做那劳什子教主?”
叶仙城迈步走到刘暮舟身边,此刻他的腰杆子,比之其余任何时候都要直。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不争别人也会逼着你去争。说句难听的,我命由我不由天,话谁都会说,但你得有这个底气了才能说这个话。”
此刻叶仙城自顾自抿了一口酒,而后呢喃:“两天合一,便是大争之世!你刘暮舟便如那逆水行舟,不进则覆!”
是覆不是退。
刘暮舟无奈一笑,呢喃道:“明明是为了救世,怎么就成了魔教?明明都为争一个位置重塑那个庞然大物,说到底不是一家人吗?怎么就得你死我活了?”
这是刘暮舟最想不通的,明明是为了让九天生灵不必为奴而截杀黄天修士,怎的就成了魔教了?
叶仙城笑道:“想依你的性子来,你就得先站在最高处,而后望向那些与你争的人,让他们住手、闭嘴,听你的!”
就像霜草曾说的,你不认同,那就掌控它,改变它。
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后,呢喃道:“待我昆吾折返,给你一个准确答案。只现在,我不想进这个屋子。”
说罢,刘暮舟转身往楼下走去,甚至都不想上楼去看了。
此刻叶仙城突然问道:“你在怕?”
楼梯之上,刘暮舟气笑道:“废话,我当然怕!现在已经很怕了!”
只要这些椅子上不坐人,那这座渡龙山便只是渡龙山,大家可以帮忙做些事情,可以住在这座山上,也可以做些生意,各自修炼之余像一家人那样。
可一旦那椅子上坐了人,渡龙山便成了个门派,不得已便要像个仙家宗门那样去做事。
这跟渡龙一脉不一样,渡龙一脉隐于天下,各自为主,想找都难。
可是渡龙山不一样,如若我刘暮舟不是那座山的主人,也不是什么教的教主,那我行走江湖就不怕祸及家人。可一旦成了什么地方的主人,万一惹了事儿,就得牵连到山门了。
憋着弄死我的人那么多,我当然怕了!只不过不是怕自己死,怕牵连别人啊!
说是有多少金丹,可事实上单凭那个现在提都不敢提的搅屎棍,便足以覆灭这座山头儿了!
就在下楼之时,叶仙城突然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你自昆吾折返,给我一个准确答案。”
刘暮舟迈步往欲来桥走去,边走边笑着问道:“万一我的答案是否呢?”
叶仙城却道:“不会的。”
刘暮舟再没言语,只是快步走到那座欲来桥上,往下方的渡龙峡望去。
一转头便瞧见了西边的山雨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山雨匾额的另一面,是降魔二字。
学宫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明面上不管。
上次从镜花福地出来之后,四座天下的第二人出现,便是最好的答案了。
站立片刻之后,有个偷偷摸摸从林子里钻出来的黑衣小姑娘。
刘暮舟见状,无奈一叹,而后瞬身追了上去,突然出现在了夭夭身边。
小姑娘呀的一声,明显是被吓了一大跳。
她抬起头,噘着嘴气鼓鼓的问道:“你怎么突然出来了,吓我一大跳!”
刘暮舟一乐,询问道:“嘛去了?”
夭夭闻言,笑嘻嘻指着身后背篓,轻声道:“采药啊!我跟魏东的药房即将开张,我要给他带点儿好药去呢!”
刘暮舟故作惊讶,长长哦了一声。
但紧接着,刘暮舟便温柔道:“这些年你给大家伙儿发俸禄,辛苦你了呀!”
夭夭一愣,干笑着着挠头:“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了?”
刘暮舟闻言一笑,翻手取出一枚乾坤玉,悄咪咪塞进夭夭手里,又压低声音说道:“这里面呀,是我弄来的金子,都给你保管。以后你给大家发俸禄,每月每人一片金叶子。”
说着,又取出老早准备好的模具与剪金银的剪刀递给夭夭。
“喏,以后每月都要辛苦你,剪下一块儿金子放进模具之中,将其压成金叶子了。”
夭夭眨了眨眼,以神念我那个乾坤玉中一看,见那么大几座金山,一下子瞪大了眼珠子:“这这这……这么多呢?”
刘暮舟笑着点头:“不多,这些往后就都是你的,任由你挥霍了!”
但此时,夭夭问了句:“那个……能不能以后到咱们山上常住的人,我觉得应该发的,再给金叶子?那个郭木我就不想给他,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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