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碎雪,掠过潢水两岸的冰封大地,却吹不散上京临潢府外那片沸腾的人潮。
黑色的龙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旗下,一列列甲胄鲜明的辽军骑士护持着一座鎏金错银的巨大銮驾,正踏着积雪,浩浩荡荡从西边的官道驶来。
銮驾由六匹神骏的乌珠穆沁白马牵引,车厢以玄铁为骨、绸缎为幔,边角处悬挂的金铃随着车身颠簸,发出清越悠长的声响,穿透了人群的欢呼,直上云霄。
“陛下归来了!”
“是陛下!陛下带回了西夏的盟约和慕容氏的宝藏!”
欢呼声如浪潮般此起彼伏,沿街的辽人百姓自发跪伏在地,额首贴雪,望着那座缓缓行来的銮驾,眼中满是敬畏与狂热。
此次西行,他们的皇帝萧峰不仅踏平了姑苏慕容氏,将那积累了数代的泼天财富尽数运回,更以迎娶西夏女皇李清露为契,与西夏缔结了“君臣盟约”——西夏虽仍保留国号,却需奉大辽为宗主,将河西走廊的防务与半数精锐“铁鹞子”重骑,交由辽廷节制,实则已将万里河山纳入大辽羽翼之下。
消息早已传遍北疆,辽国上下欢腾了整月,军心民心如烈火烹油般愈发炽热;而千里之外的南朝大宋,却如坐针毡,汴京城内的文武百官彻夜难眠,那份从北境传来的寒意,几乎要冻透整个赵氏江山。
銮驾行至皇城朱雀门前,停下。
车门掀开,一道挺拔的身影负手而出。
萧峰身着玄色龙纹锦袍,腰间系着镶玉玉带,原本略显粗犷的面容,因眉宇间沉淀的威严而更添深邃。
他方才踏入车厢时沾在发梢的雪粒,此刻已化作细密的水珠,却丝毫不减其挺拔如松的气度。
面对万众朝拜,他只是微微抬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众卿平身,此番西行,非朕一人之功,乃大辽将士与万民之力——亦多亏西夏皇亲的倾力相助。”
没有沉溺于胜利的喜悦,更无半分骄矜。
甫一还朝,萧峰便径直步入皇宫正殿,传下旨意:即刻召开大朝会,文武百官,无分老少,皆需与会。
辰时三刻,太和殿内烛火通明,檀香袅袅。
辽国宗室亲王、各部族首领、朝中重臣齐聚一堂,连那些久居幕后的契丹老贵族,也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来了。
众人望着御座上那位年轻却已执掌天下的皇帝,神色间既有敬畏,亦有好奇——这位以武功震慑江湖、以仁德收服民心的帝王,此番归来,又将如何处置那片新附的“西夏之地”?
萧峰目光扫过殿内,沉声道:“此番西行,朕与西夏缔结盟约、纳大理为藩属,然疆土虽扩,若不能凝成一体,终是流沙筑塔。
今日召集群臣,便是要颁下新政,定立国本——尤其向西夏、大理两地,需恩威并施,方能长久。”
话音落,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变得极轻。
“即日起,大理国正式改为大辽大理郡,废除大理段氏帝制,设总管府统辖!”萧峰的声音掷地有声,如惊雷滚过殿宇,“至于西夏,朕与李清露皇后有约,暂保其国号,改称‘大辽西夏藩属国’,但需遵辽制、奉辽历、纳岁贡,军政要务需与辽廷通气!
两地子民,无论契丹、党项、白蛮、汉儿,凡心向大辽者,皆受朕庇护;凡为大辽昌盛尽力者,不问出身,皆可入朝为官!”
金口玉言,一字一句,皆定乾坤。
殿内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叹——大理改郡,西夏称藩,既彰显了大辽的威严,又给了西夏皇室台阶,这般张弛有度的手段,远胜一味强硬。
几位老亲王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赞叹:这位皇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知冲锋陷阵的契丹勇士,而是真正懂得“帝王权术”的君主了。
萧峰抬手压下众人的议论,继续道:“开疆易,守成难,整合更难。
朕虽为君,却不能事必躬亲。
今日起,朕将分权于能臣,各司其职,共掌天下——尤其西夏一地,李清露皇后与李秋水前辈虽未随朕归辽,却已承诺全力配合,朕亦需派去得力之人,与她们协同治理。”
他目光转向殿下文武,开始一一任命,每一个名字出口,都伴随着一阵低低的惊呼。
“南方大理郡,地肥水美,多山地,民风淳朴却也部族繁杂。
朕任命段乔为大理郡总管,总领郡内军政要务;康敏为大理郡安抚使,辅佐段乔,主理经济、情报与旧贵族安抚。”
段乔,乃是萧峰亲传弟子,出身大理段氏旁支,既懂大理风土人情,又深得萧峰武学与治国理念,由他执掌大理,既能稳定局面,又能推行辽制,最是合适。
听到任命,段乔大步出列,单膝跪地:“臣段乔,定不负陛下所托!必延续怀柔之策,尊重白蛮、彝人习俗,重用段氏旧臣中有才干者以稳民心;再修官道、推辽语、垦耕地,将大理打造成帝国的‘南方粮仓’与战马之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