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喜喜此时心思都在保护庄稼上,并没留意两个男人的小动作。
她思忖片刻,“我去。”
“明日没什么事,仙果村第一个洒药,尚需总结经验。”
“万一有什么问题,我到现场盯着,也好随时发现,及时改进。”
何景辉感激道,“我就知道,顾老板心系天下良田,在乎百姓口粮,定然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他得意洋洋地瞅着慕南钊,“如此王爷便不反对了吧?”
通常只要是顾喜喜决定做的事,几乎不见慕南钊反对。
就连何景辉认识顾喜喜时间最短,也已经掌握了这个规律。
慕南钊不作声,只垂着眼帘喝茶。
何景兰跟着揶揄,“毕竟反对了也没用。”
她笑眯眯转向顾喜喜,“对吧!”
顾喜喜莞尔一笑,抬眼瞥着慕南钊,说,“我也不是不听别人意见的。”
这时,店小二敲门。
紫烟过去打开一道门缝,同外面小声说了几句,转过身询问是否现在上菜。
何景辉说,“叫他们上吧。”
“我们不喝酒,赶时间,冷盘热菜主食点心一起上。”
紫烟应声,自行出去吩咐店家。
新鲜出炉的琉璃乳鸽与顾喜喜想象中的一样美味。
慕南钊看她吃的欢畅,也不自觉流露出满足的笑意。
饭后,大家各走各的。
糖水铺子今日装窗户,顾喜喜、何景兰要过去验收。
慕南钊另有公干,不便详说。
何景辉事情更多,他要赶去户部临时征用的作坊,监督灭蝗药生产,然后还要回户部开个会,商议在各县分药、洒药的安排。
摄政王府的马车已经等在聚贤楼外。
两个姑娘先走了,何景辉舔着脸上了慕南钊的马车。
“反正你我同个方向,就捎我一段儿呗!”
不得不说慕南钊这辆车够大够舒服,横着躺竖着躺都没问题,布置也极尽舒适。
何景辉每次上来都想直接躺平,哪也不去,啥也不干。
慕南钊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出去。”
何景辉嬉笑,“别这么无情嘛!”
“行,我知道,明天顾老板跟我……不对,跟户部众人一起出城。”
“我何家定然挑最舒服的马车,备好点心茶水,软枕靠垫,供顾老板随意使用。”绝不会让她路途颠簸劳累。
“还有景兰身边的光珠丫头,有把子力气,又会点拳脚。”
“让她贴身伺候顾老板,不但能保护顾老板,需要做体力活时,也好帮把手。”
何景辉看慕南钊没反应,分明还没有很满意。
识趣地增加筹码,“我家的暗卫也去,专门就负责顾老板的安全!”
慕南钊脸上依然看不出情绪的变化。
只是向前方淡淡说了声,“走吧。”
时间流逝。
次日午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慕南钊正在京城西边,一处环抱于山坳中的小庄园内。
这是欧阳大儒隐居的地方,柴门竹扉,古朴而幽静。
欧阳大儒,本名欧阳宽,学识渊博,着书立说广为流传,颇受当世文人清流的敬重,是一位真正的名士。
除了慕南钊这位能臣,皇帝还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文官,在将来逐渐替代樊阁老。
这个人除了要有能力,德行能够服众。
还必须清高公允,刚直不阿。不屑党政,不接拉拢,仅忠于大业朝。
慕南钊便推荐了欧阳宽。
而他此行就是受皇命而来,请欧阳大儒出山,入朝为官。
庄园内引入山中活水,汇聚成池塘。
慕南钊捏起榉木钵里的鱼食,只是虚晃一枪,手在水面之上摇了摇,就引来一窝锦鲤,嘴巴伸出水面,争相呷喋。
慕南钊笑说,“这些鱼儿猪都被欧阳先生养出了灵气。”
欧阳宽也笑了笑,“万物有灵,何况西山本就是灵气汇聚之地。”
他眺望远方青山,笑意中有大自在,“摄政王弃马步行一个时辰,到老夫这处陋室中来,应该不止是想给这些锦鲤下饵吧。”
慕南钊指尖的鱼食散落,锦鲤们吃到了期盼的食物,拥挤作一团。
“欧阳先生性情率真,本王也就不兜圈子了。”
慕南钊挑明来意。
欧阳宽笑容不改,话语却很犀利,“王爷究竟是为了陛下给的差事,不得不来这一趟。还是王爷想推老夫出去,在朝堂上帮您排除异己?”
慕南钊平静道,“前者占一半,后者……”
“先帝在时,本王的恶名,先生想必已有所耳闻。”
“本王看什么人不入眼,从不用借他人之手。”
“这点,欧阳先生大可放心。”
欧阳宽朗声而笑,“摄政王真性情,比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南钊说,“不瞒先生,是本王向陛下推荐您。”
“陛下的考量,身为臣下不敢随意揣度。”
“但本王的企图倒没什么不能说。”
“陛下要肃清朝中积弊,需要您这样独立于任何一党之外的势力。而您的能力、才学、德行皆广受称道,没人比您更合适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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