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高衍不自在地偏过了头，但眼睛依然向陆欢那边瞥去，“你不要故意说这样的话，来安慰我！”
陆欢绕了半圈，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我之间，不需要说那些好听的话，刻意迎合对方。
你说对不对？”
高衍狠狠点头。
这几日，他天天往燕王府跑。
而燕王又待他十分亲和，府里的护卫慢慢地也放下了警惕。
渐渐地，高衍也知道了一些燕王府的隐秘。
比如最近传出了董侧妃的消息。听说她感染风寒，缠绵病榻，就算用上了西域寻来的宝药，也不见好转。
又比如，从王府地牢里，陆陆续续搬出来十几具身体。
还有燕王世子不顾自己的身子，一连好些天跪在燕王的书房外，为董氏求情。
每次都是晕倒之后，送回世子的居所，等身体稍微养好了一些，又故技重施。
王妃得知这样的消息，都气晕了过去。要不是有那珍珠粉吊着，只怕早就不好了。
四公子顾云灿倒是没闹出什么幺蛾子，但每天都窝在自己的小院里。除了每日进学，完全见不到他的人影。
想到这里，高衍无比庆幸。他和陆欢之间，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人。
至于别的女人，或是烦人的小崽子，都是碍眼的玩意！
他搂住陆欢的腰身，“等过了这一阵，你去王府看看嫂子。她……不是很好。”
“出什么事了？”仔细算来，陆欢的确有一阵没有去王府了。
高衍叹了口气，“世子为董氏求情，王妃气晕了过去，胎相有些不稳。
还好有你送去的珍珠，只不过，要是王妃再不好转，恐怕王爷要把所有的珍珠都磨成粉，喂王妃服下了。”
陆欢心里一惊，“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是啊，气急攻心，差点伤了心脉。”高衍有些欲言又止，“我猜测，我哥可能要放弃这个世子了。
只不过云熠到底不曾犯过什么大错，董氏的罪证又不可能公之于众……”
陆欢接着他的话头，继续说道：“所以燕王找不到理由废世子，而另立他人。”
“不错。”高衍贴在陆欢的耳边，“而且我看燕王那样子，暂时还不忍心下杀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难不成真要等到产生了无可挽回的后果，再做补救吗？
那就太迟了！
陆欢望向楼下，之前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开。
街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只是陆欢总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阿衍，既然今天出门了，我们顺道去看一看嫂子？”
高衍看了一眼日头，刚刚过申时中（16时），倒还来得及去一趟燕王府，然后赶在宵禁之前出城。
“好，都听你的！”
*
燕王听到通报，看向迎面走进来的人。
“你不是说今日有事，不来练武了吗？”
高衍朝坐在上手的洪远舟拱了拱手，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事情办完了。我媳妇听闻嫂子身子不适，过来探望一二。”
燕王想到之前陆欢送来的珍珠和特效药，眼睛闪了闪，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是练武受挫，不敢来了呢！”
高衍轻嗤一声，“不就是多受点罪么！我没别人学得好，那就多下点功夫。
我更怕的是，不能好好护着媳妇，让她受委屈！”
顾承彬：我感觉你在指桑骂槐，但我没有证据！
不能明着说，他只能小声骂了一句，“臭小子！”
高衍也不想在这里干坐着，于是说起了今日在杜家的见闻。
另一边，陆欢也见到了，正卧床休息的燕王妃许氏。
“嫂子，怎么十几日不见，你就憔悴成这样了！”
“弟妹！”这一声喊得悠扬婉转，带着见到陆欢的欣喜，又藏着不少哀怨。
陆欢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嫂子，你要放宽心，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顾承彬他……欺负人！”许氏说着眼睛就红了，嘴唇却越发苍白。
陆欢试了试她的额头，倒是没有发热。
“燕王那样爱重嫂子，哪里会欺负嫂子呢？”
许氏咬了咬嘴唇，看向站在两旁的丫鬟们。
子衿和青青见状，连忙带着她们全都出去了。
许氏这才开口道：“王爷说，都是因为怀着这个孩子，府医和罗老大夫才不好斟酌用药。
还不如一碗汤药，去了这个阻碍，之后也能好好进补！”
陆欢明白，燕王这是想拿肚子里这个还没成型的孩子练心。
日后处理起世子，也会更加没有心理负担。
只是许氏肚子里的这胎，也太无辜了一些。明明是兄长犯的错，却要让他/她来承担。
陆欢多少有些不忍，她从随身的荷包，其实是空间里取出一颗灵珠。
“这是我从我娘亲留给我的嫁妆里面，偶然发现的两颗玉髓中的一颗。戴在身上，比那珍珠的效果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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