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陷入了沉默。
邓布利多在思索了很久之后说：“我们有什么可以聊的呢？”
“你是想说，你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想要向我表示自己的忏悔和愧疚，打算改邪归正了？”
“不……你的灵魂不是这个告诉我的。”
伏地魔没有说话。
于是邓布利多继续说，他叹了口气，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表情变的有些复杂。
“汤姆，其实我看你，一直像看孩子一样。”
“论年龄，我比你大的多；论思想，我当年比你极端；论黑魔法，我一百多年前和当时黑魔法界的领袖交情颇深。”
“除了你自创的黑魔法之外，你所想的，所知的和所能的，都是我在一百多年前就见过、想过、体会过的。”
这段话翻译一下，其实就像是年龄差距过大的兄弟，哥哥觉得弟弟太幼稚，所以决定不带他玩。
只是这个弟弟够强，所以哥哥不得不郑重以待。
很莫名其妙，但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为什么呢？”伏地魔问道。
“这就是你所说的爱的力量吗？为了一群庸人，宁愿放弃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们应该只是你的拖累，但是你却宁愿被他们绊住脚步。”
“为什么呢？我不能理解你的选择。”
邓布利多笑着眨了眨眼睛：“那是因为你不愿意去感受别人对你的爱，所以自然也没有办法将爱输出给别人。”
“我承认我的错误，如果当年我去孤儿院接你的时候，可以对你多一点关注，或许就可以改变之后的很多事情了。”
伏地魔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安格尔。
那是他的另一种可能。
他和安格尔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说过的话并不算少，那次安格尔偷袭食死徒总部，给他准备了不少的留言。
或许正是因为当时安格尔带来的刺激，对现在邓布利多的话，他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而再想想他在之后对安格尔的调查……
伏地魔依然觉得有些想笑。
他很肯定，邓布利多对他的关注再多，也不可能在根本上改变他。
安格尔受到的关注还不够多吗？他有很多朋友，很多不因为利益聚集在他身边的人，但是安格尔不在乎他们，他一门心思的给自己找乐子，顺便在这个过程中将之情扭转到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面。
他们骨子里就是这样的。
“我并不觉得可惜。”他坦然的说，“如果你真的那样做的话，对当时的我而言，只会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但那样，或许我就可以提前发现你的问题，然后把你关起来，直到你改过自新为止，当然我不会杀了你，我做不到那样的事情。”
“好了，汤姆，大家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你想和我说什么？”
邓布利多也突然想起了安格尔，如果别人拉着他闲聊，他一般会冷笑着说：“聊人生、聊理想、还是聊聊你的试卷？”
伏地魔能看出邓布利多这时有些走神，他有一种迅速拔出魔杖，直接把邓布利多送走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这里是霍格沃茨，邓布利多一定有后手准备，就算是他没有，也一定可以直接离开这里，然后迅速组织起一支围攻自己的队伍。
“我想聊聊你的学生。”
话题终于是切入了正题。
邓布利多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色：“什么？”
“你把他交给我，我放了E国境内所有未成年的小巫师。”
这是很重的筹码了。
一个人的生命，和数百人的生命相比，其实很轻很轻。
邓布利多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但是他很快就摇了摇头。
“我并不想把安格尔和E国的小巫师们一起放在天平上，这对安格尔并不公平，至于E国的巫师，我们会自己想办法。”
“何况，我不相信你。”
“我会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换取数百人的自由，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他对我而言很重要。”
然而伏地魔的这句话，落在邓布利多的耳中，就完全是另一个意思了。
在他的理解中，事情差不多应该是这样——安格尔真的是伏地魔的儿子，而伏地魔大概是又搞出了某种黑魔法，需要利用至亲之人。
就算不是这样，他也拿不准安格尔如果被他交出去的话，会不会反过来对付凤凰社。
人是会受到环境的影响的，安格尔是在意巫师界整体的和平的，但是如果被放在那样极端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依然能心态平和。
安格尔是个天才，这一代小巫师中最优秀的，要是他反水的话，那么带来的影响绝不是拯救几百个小巫师可以抵消的。
“他对我而言也很重要。”邓布利多说。
“我相信巫师界大多数人的脑子都是清醒的，而魔法部也会做出得当的处置。”
翻译一下，我拒绝，剩下的你随意。
场面一时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伏地魔突然笑了起来。
“那我就祝愿你不会后悔了。”
他飞了起来，浓郁的雾气包裹住了他，等到雾气散去时，他已经消失了。
邓布里对无奈的摇头叹气：“看来他在空间上的研究，又更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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