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通讯器，指节发白地紧握着它，如同握住一颗不确定是否爆炸的心脏。
时间流动变得迟缓，街上的嘈杂仿佛从他周围退去，只剩下风声和他脑海中那句重复盘旋的话：柯琳一定在里面。
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三分钟过去了。通讯器一如沉默的山岩，没有一点回应。
五分钟过去了。仿佛整个时间线都在对他保持缄默。
黑羽的目光越过街道的烟尘与灯火，落在那扇沉默无声的大门上。
石匠大厦依然无言地伫立着，像一位老者在嘲笑年轻人的期盼与焦虑。
他在等，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等待，是希望的门扉，还是绝望的暗夜。
*****************
柯琳穿过大厅，寻找一台可供操作的公共终端。
在警报仍未完全恢复秩序的办公区中，她迅速刷过女文员的工牌，屏幕亮起，系统暂未锁死。
她飞快地敲击键盘，试图调出时空安全局这栋大楼的内部结构图。然而，就在她专注调阅的瞬间，一只粗大的手猛地拍上她的后背，冰冷的枪管贴上她的太阳穴。
一个强壮的保安站在她身后。
柯琳并未惊慌。
训练与直觉早已将她锻造成一柄随时出鞘的利刃。她身体侧旋，反手一击夺下枪械，动作干净利落，如同风卷残云。等保安回过神来，她已如幽灵般远去。
她冲进电梯区，刷卡开启一部旧型号升降梯，门缓缓拉开，里面却已有人。
“柯琳？”一个身着运动服的男子惊疑不定地望着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柯琳盯着他，脑海空白。他的脸毫无印象——记忆的空洞像无底深渊吞噬她。爬虫族的洗脑术很可能彻底抹去了这段记忆。
但她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敌意，那张戏谑微笑的脸有种说不清的熟悉。
身后脚步声逼近，保安追至。
她不作迟疑，闪身进入电梯，关门按钮几乎被按烂，门板合拢之际，正好隔绝追兵。
“你认识我？”她问。
“当然，我是你的主管，剀夜。”他皱眉，“柯琳，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带我去见你的主管。”她干脆利落。
电梯抵达顶层。
剀夜领她至一扇办公室前，轻敲房门。
里面的人回应：“进来。”
托兰斯正俯身研究空中的一幅全息图。他未抬头，只淡淡说道：“剀夜，我要的图纸，得手了？”
剀夜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微笑道：“托兰斯老大，瞧瞧我给你带来了谁？”
托兰斯这才抬头，话音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陡然僵住：“柯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刚收到黑羽的求援信息——1941年，曼哈顿，第六大道，石匠大厦，囚禁在里面的人很可能是柯琳。
柯琳下意识地后退，因为托兰斯的脸让她心生惧意，那张脸与萨卡尔几乎无异。
她仔细分辨，才察觉他们神情中的差异：一个优雅冷峻，另一个野性张扬。但他们都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征服欲。
萨卡尔，一定从她的记忆中窥见过托兰斯，才选择幻化为他的模样。
这份推理让她心底稍安。
她低声说：“我不知道我怎么来到这个时间点……我原本是在1941年，被爬虫族囚禁，能力被封。然后……我昏迷了，醒来就在这里。”
剀夜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
托兰斯正要说话，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女文员和男保安闯入。
“长官！她不是我们的人，她是间谍！”女文员高声叫道。
“她是我们的人——时空警察。”托兰斯冷冷回应，开始下逐客令：“你们可以走了。”
“可她，抢走了我的工牌。”女文员不依不饶。
剀夜从柯琳手中抽出那张被柯琳攥在手心的工牌，递还给女文员：“没你们的事了。”
女文员和男保安两人怏怏退去，门再次关上。
就在此时，地面一震，如山摇地动。
柯琳踉跄，扶墙稳住：“这是……时空线要崩塌了吗？”
托兰斯冷笑：“也许这是这个时空的终结，而你……刚好从过去赶来送它最后一程。”
剀夜却在喃喃：“难道这就是‘意识深链’的力量？竟能让柯琳从120年前穿梭至今？太难以置信了。”
柯琳愣住了，“意识深链。”这词她似乎听过——也许在某段被抹去的记忆里？就好像量子纠缠，她猜测，自己曾与某人建立过这种链接。
托兰斯转头，语气冷冽：“剀夜，图纸呢？你到底搞来没有？”
“早就准备好了。”剀夜扬手递来一份加密文件夹，“别忘了，老大，我可是全能窃贼，什么东西搞不到手？”
柯琳瞥见文件上手写的字体——石匠大厦，她深吸一口气，这是石匠大厦的建筑图纸？
她上前一步，急切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托兰斯点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