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混沌兽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你不是早就想灭了苍玄天道吗？吸收了本源，苍玄天道也会跟着消亡，这是个灭天道的好机会。”
“我的确想灭了天道，更想取而代之，但代价不是苍玄的亿万生灵。”
她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也没有那个本事，但是若要为了一时活命而置那么多生灵于不顾，实在是无法接受。
做不成菩萨，但也别成为恶魔。
那么做，和这虚伪薄义的天道有什么区别。
“反正他们都是要死的，你不做，别人也会做，君临越费尽心机在寻找这本源，若是被他所得，你可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商鹿沉默。
君临越就是悬浮在她脑袋上达摩克利斯之剑。
一旦这把剑掉下来，以她现在的实力必死无疑。
商鹿深吸口气，压下恐惧和焦虑：“有没有两全的办法？”
既能让她吸收本源，又能让苍玄大陆不崩溃，或者说多撑一些时日，撑到她能融合两个世界之时。
混沌兽：“……这么美的事我也想遇到。”
“……”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混沌兽话锋一转，“你若是能吸收这本源，和它合为一体，以本体镇守在这，就能短时间内维持大陆不崩溃。”
“但也只是短时间内哈，时间久了，本源之力减弱，大陆还是会崩溃。”
商鹿吸收掉苍玄大陆的本源，便相当于和苍玄大陆融为一体，若是其他人吸收，便和苍玄是同生共死的关系，但她不一样。
她拥有自己的小世界，并且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规则已经趋近成熟，虽然还稚嫩，但已是天地大道承认的一方天地。
她吸收别的大陆本源，就相当于吞噬别的大陆，虽说会被苍玄的兴衰连累影响，但后果没那么严重。
她若以本体在这，可以短暂充当苍玄的本源，让苍玄大陆不至于立刻崩溃。
商鹿沉吟片刻，同意了混沌兽的提议，只要她在大陆崩溃之前融合两个世界，以长休古的界壁覆盖苍玄界壁，两者本源相融，就能保住苍玄不碎。
吸收一界本源没有那么简单，即便苍玄现在已经步入衰弱。
“我会在你周围设下结界，防止苍玄天道和君临越察觉到此方信息，”混沌兽声音凝重，“为了救你，我把你的神魂强行拉入此方空间，那君临越一心想当天道，要不了多久就会寻着本源气息追过来，你要尽快。”
君临越的小世界已经很成熟了，他若想加快进度取代苍玄天道，除了找到混沌兽，还有就是吞噬苍玄本源。
而苍玄本源所在之地非常神秘，哪怕是君临越也无法具体寻到，这些年来，苍玄天道为了自保，估计也是对君临越诸多干扰和限制，才让大陆本源没有被君临越所得。
听到这，商鹿忍不住吐槽：“它针对我们凌霄峰一脉，就天天降天诛雷劈，针对君临越就啥也不做，欺软怕硬这块儿让它玩明白了。”
混沌：“……”
“有本事，给临越境开几个界壁裂缝，让厄魔入侵临越境啊。”
自己在自己界壁上开裂缝算个什么事。
真是蠢。
混沌：“……别吐槽了，赶紧吸收吧，悠着点，别反过来被苍玄本源吞噬了。”
她身具长休古本源，对于苍玄本源而言，也是一盘香喷喷的唐僧肉。
商鹿正色，点点头。
混沌兽将她本体传送过来，空荡的空间内突然多了具尸体，还是挺渗人的。
幸好是自己的尸体。
胸口的大洞因为残留的法则之力原因，迟迟没有愈合，但又因为用了不少高阶丹药，勉强仅维持着生机，吊着一口气，没彻底嘎。
商鹿都不想回到身体里去，那洞看着就很疼。
混沌飞到她后面，一脚踢在她后腰：“去吧你。”
商鹿往前一扑，回了身体。
“卧槽——”
商鹿尖叫，痛死了。
身体的痛感传来，体内灵力因为法则之力的侵蚀变得紊乱，在经脉里乱窜，两者肆无忌惮地破坏着她的身体。
一股霸道的药力又在之后修复着身体，大部分药力都集中在胸口破洞的位置。
商鹿忍着疼，勉强爬起来盘膝坐好，运功调息。
神魂离体的时候没发现，现在进入身体，连带着神魂都虚弱了九分。
就这样去吸收大陆本源，就是给苍玄大陆本源送补品。
调动体内的混沌之力，灰色的气流带着霸道的气势，加上紊乱的雷灵力和她本就一体，很快便被镇压了下去。
比较棘手的就是这些侵蚀她生机的法则之力。
她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和她同源，却又截然不同，就像一朵并蒂莲，开出截然不同的两个分支。
同是领悟天地法则，走行天之道，却透着全然不同的气息。
而她的力量，像个刚出生的稚子，根本无法与之对抗，刚冒头就被吞噬了。
商鹿呼出一口气，淡定。
“一股无根之力而已。”
她双手掐诀，混沌之气从丹田溢出，逐渐遍布全身，将那股力量逼近胸口的伤处。
看着这股法则之力被混沌之气包裹，商鹿眸子微沉，与其逼出去，不如炼化为己用。
反正她领悟的也是这一条道，还能趁此了解君临越。
说干就干。
天元宗——
“不好了，小师祖不见了！”
秦摇月负责照顾商鹿，她不过是转个身的功夫，小师祖的尸体、啊不，身体就不见了。
这可是凌霄峰，刚突破到大乘期的师祖楼炎还在峰顶，整个天元宗都在他老人家的神识覆盖中，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将小师祖悄无声息带走？
冷良俊脸色阴沉，宗门内难不成还有内鬼？
“不必找了。”
楼炎的声音响起，未见其人，声音仿佛无处不在。
“师叔知晓小师叔的去向？”
冷良俊对着空气恭敬地问，楼炎虽然成功渡过大乘雷劫，但因为受到影响，需要稳固修为，并没有露面。
他现在是宗门第一人，冷良俊对他的态度比之从前更加恭敬。
“不知。”
冷宗主：“……”
“她此行会化险为夷，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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