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碎片飞向姜妤,封悦抽出桌布给他挡了回去。
容老爷子和林源震面前的茶杯翻了,男孩被自己掀起的碎片反噬,气得哇哇叫,林轻赶紧上前安抚他。
“姜小姐,承耀还是个孩子,你应该善待他。”林轻责备道。
“他是你儿子?”
姜妤话音落下,林轻生气道:“我弟弟!”
姜妤转眸看向了林源震。
生出这么个玩意儿,老当益壮呀。
孩子失礼,林源震多少有些尴尬。
好在阅历顶着,他摆出一副长者之尊的模样:“算了,承耀活泼,让老板再沏上一壶茶,我请客便是。老爷子……”
他看向容朝甫、
“……谈正事要紧。”
容朝甫点点头:“姜小姐,请坐。”
他倒是客气。
很快,服务员收拾了一地的碎瓷片,铺上了新的桌布,重新沏了热茶,还摆上了中式糕点。
姜妤坐在林源震和容老爷子对面,封悦站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地提防他们。
“我一直想忽视你,但是你对昱州来说似乎太重要了,重要到总是让我们轻轻受委屈,所以这次我们请你来,就是想问清楚你的态度,你要怎样才肯放手?”
容老爷子说这些话的时候眸色十分和蔼,但谁不知道他总是用慈祥掩饰他那颗狞恶的心?
“我没和他离婚吗?你们还想怎么样?”姜妤问。
林源震直截了当道:“别的话不多说了,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你要多少钱?”
姜妤因他的话笑了:“林董应该是眼界宽阔的人,说出这种见识短浅的话,让我非常惊讶。”
林源震正要发火,林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姜小姐,劳烦你把桌上那份桃花酥给我,我弟弟喜欢吃。”
姜妤没多想,把小碟子递给她。
“如果你不离开裴昱州,以后发生什么事,就不要怪我们了。”容老爷子道。
姜妤能沉住气,封悦却不能。
“你那套只手遮天的把戏玩了一辈子,以为没人治你吗?”
“放肆,我这么大岁数,你父母都没资格对我说这种话,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教养。”
封悦当即要掀桌,被姜妤摁住。
她转眸看向容朝甫:“老爷子年轻时候也为祖国出生入死过,别人没有资格指责您专权恣肆?,而您也没有资格指责她。”
林源震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尊老爱幼的美德你是一点没有,连我们轻轻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了,真不知道裴昱州怎么会看上你种粗俗的女人。”
姜妤平静应道:“令千金好,你又何必拆散我们夫妻,逼着他娶呢?”
林源震被她的话噎住。
“姜小姐……”
容老爷子脸上皱纹深了几分,一双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散着恶臭的枯井。
“……你确定要成为我们容、林两家联姻的绊脚石?”
“我和裴昱州已经离婚,他不娶林轻,别在我身上找原因。二位年纪加起来也一百多岁了,应该活得明白了。”
姜妤起身就走,不给他们一点面子,更不把林轻放在眼里。
没谈成,两人却很顺利的离开了茶楼,容朝甫的话给姜妤心中覆了上一层阴霾。
……
半夜,吃过安眠才睡着的姜妤被封悦摇醒。
“林承耀死了,警察来了,在楼下。”
姜妤浑浑噩噩坐起,一时没想起来:“谁是林承耀?”
“就是林轻那个魔鬼弟弟。”
姜妤赶紧起床,下楼时脚不稳,封悦扶着她。
警察出示了拘传证:“姜妤,索印医药林源震的儿子林承耀于昨天傍晚因中毒死在医院,他的家人报警称,毒是你下的。”
封悦道:“警察叔叔,姜妤姐连鱼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你们有证据吗?”
警察道:“我们自然是有把握才会申请拘传证的。姜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封悦想拦着,姜妤向她摇摇头:“我可以配合调查,因为我没有做过。”
警察给姜妤带上了手铐。
看姜妤被带走,封悦忙把电话打给裴昱州。
裴昱州当即在半道上把警车截了下来。
领队的认识他,上前就递烟。
裴昱州摆摆手,拿出自己的给他。
“怎么没开警灯?”他问。
领队观察了他一秒,似乎在确认他和车里那个女人的关系。
随后才笑道:“裴先生,您放心,有老爷子和林董施压,我们也不会含糊,只不过现在有些程序还不够完善,我们先把她带进去再说。”
裴昱州吸了一口烟,嘲讽笑道:“那你算是为老爷子违规了。”
那人笑得更加谄媚:“您放心,死者是您未来小舅子,容老爷子非常重视,有物证,有人证,车里这个女人别想脱罪。我只不过是按老爷的要求,把事情操作得快一些,顺利一些。”
他以为裴昱州是为了林家来敲打他们的,
于是用闲聊的口吻,把事情背后不能说的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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