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需要稍等一会。
伴随着木门外的焦躁,我的等待也愈发灼心。
终于,水婆的神情上消失了最后一点表达,那些在喉头徘徊的低鸣终于消散。一切归于宁静,放空的眼神里已经不再有任何含糊不清的情绪要诉说。
我知道,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她也已经不再需要我继续控制着她了。
就是我必须大声地控诉一声,这没有意识的人可真重啊。
想着让水婆继续躺在地上来进行问讯也不方便,而且会显得很没有公德心,才搬来刚刚被踢倒在地的破烂椅子。
但为了把这个看上去孱弱瘦小的老太太搬上座椅,我可真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做到的。
这会只能撑着身体呼呼喘气来平缓严重亏失的体力了。好一会后,我才能开始着手清理起她口唇里的污秽杂物,方便接下来的讯问。
所以说,咱是个懂得尊老爱幼的好孩子。
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我可是拜托了好一会光妖精,才愿意为我再凝聚一份光耀。
好在,清理过程中并没有什么发现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偶尔能看到那些被我切断后的污浊魔力在涌动时,不经意地想要泄露出喉管。似乎在不断地表达它们不愿意呆在这样一个没有泉源的老旧身体里。
但也统统被我当做没看见一样地塞了回去。
翻什么白眼啊球球,我这就叫做尊老爱幼的同时,又做到了勤俭节约的晓得吧。
既然收不回来,不发挥最大价值又怎么行?
浪费可耻,浪费是人类文明进化的究极拦路虎。想想自己,想想全人类。有多少磅礴的资源,多少伟大的智慧被浪费了。
归根到底是什么?是自身的傲慢,是自身对于能力的过高评估。
而且为了斩断受影响的魔力,大量的魔力凭空断线。瞬间的亏空造成了原本就快干涸的泉源又一次发出了凄惨的哀嚎。
连带着我的头脑都仿若被狠狠冲击了一般。
要不是球球在那会快速地趴上了我的头顶,总觉得这沉重的头盔会被我甩脑袋的动作过大而飞出去。
受了这么大的苦难,归根结底是什么?归根结底就是咱是个勤俭持家的三好小姑娘。只是顺便达成了我想要探听真实情况的渺小心愿而已。毕竟我真的厌烦猜谜语的剧情了。
“好了好了,你这趴在头顶向我投来提醒的眼神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而且你趴得也太久了吧?你真的好重。”
“你不是没有实体吗?哪来的重量?要欺负我也请换个时候好吧。”
「解答:……」
“咳咳。我不跑题就是了。你不要继续压我的脑袋了。”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球球的纠缠,我也终于能松口气了。
估计这水婆在先前应该是理解错了什么,把我当成了什么大人物。连带着之前的态度都变得恭敬起来。
与其说是恭敬,倒不如说是畏惧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把我当成了谁,才让她能有那样的转变。反正那样谄媚的笑容,是与从前的和蔼慈祥,亦或是先前的冷若冰霜都是截然不同的。
但是我总觉得那样的笑容很不自然。也许谄媚都是这样的?
反正现在隔着这么个冰冷的玩意也揉不了自己的脸,没办法去模仿。
亲爱的妈妈。以前你总是说,人是多面孔的生物,让我一定不要掉以轻心。就算要相信别人也一定要留好只有自己知道的心眼。
那时候我还在想,人怎么会有很多张脸呢?那得是变异成什么样呀。多么噩梦的长相啊。
现在我是不会再有任何的质疑了。准确来说,现在的水婆完全比我曾经想象过的噩梦生物还要可怕。
要不是姐姐我精神抗性高,指不定就要被吓成面瘫了。
“好了,总算是一切就绪。咱们就开始吧。”
我也是借着一声清嗓,才将放纵缥缈的思绪拉了回来。
“首先,你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是水。”
“水?这不算是个名字。至少在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水。”
依然没有任何感情。
抵近观察,瞳孔、呼吸都没有明显的变化。即使是我在站起身佯装离开,又突然下探,用手指上的尖锐金属直刺向她的双眸时,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只是静静地坐在那,仿佛精神已经超脱于身体的困顿。
反正依照我过去的经验,没有极高的精神操作能力或相关经验是不太可能伪装得如此完美的。
可惜的是,断线的魔力我也不敢轻易地拿捡起来进行详细验看。现阶段水婆的相关状态也只能依靠粗略的检视来做出判断。
例如现在她的精神抗性预估就被标记为 - 的符号。
是说退回初始状态的意思吧?就如同我那乱码一样的时长,打开看信息的时候也是显示了这个符号。
总不至于是无法查证吧……
不对不对,要是单纯她的精神状态在现阶段中无法查证还好说。那我的情况又算什么呢?总归是说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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