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过榕树气根编织的网,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暗影。
龙傲天捏着青铜卦钱站在柴扉前,指尖传来灼烧般的震颤。
这座建在洱海断崖边的木屋像只蛰伏的兽,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却结着新鲜蛛网。
"三息后东南角。"他默念着将卦钱弹向半空,铜绿斑驳的"巽"字恰好被月光擦亮。
几乎同时,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他翻飞的衣摆钉入榕树,树皮瞬间泛起靛蓝色泡沫。
推门时檀木门槛突然下陷半寸,龙傲天闪电般后仰。
十二道银丝擦着鼻尖掠过,在门框上织出张淬毒的天罗地网。
他靴底碾碎藏在砖缝里的琉璃珠,毒雾腾起的刹那,北斗步法已带他落在东墙烛台前。
"诸位等得辛苦。"龙傲天屈指弹灭摇曳的烛火,黑暗中骤然亮起七对幽绿瞳仁。
最先扑来的蒙面人双掌泛起腥红,掌风掀起的木屑竟在半空凝成毒蒺藜。
龙傲天不退反进,袖中冰蚕丝缠住房梁借力腾空,足尖点在对方肩井穴时,听到骨骼错位的脆响混着沐妃雪教他的点苍派口诀。
"云横秦岭。"
第二个刺客的峨眉刺堪堪刺破他腰间香囊,曼陀罗花粉飘散的瞬间,龙傲天突然想起钟灵说过的巴蜀秘术。
他旋身将香灰撒向铜镜,镜面反射的月光恰好照出西南角刺客咽喉三寸处的破绽。
"亢龙有悔!"
降龙掌力撞碎榆木屏风的刹那,龙傲天突然嗅到熟悉的沉水香。
他变掌为指戳向承重柱裂缝,整座木屋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当九名刺客因地面倾斜撞作一团时,他靴尖勾起地上的断刃,寒光划过之处,七盏油灯同时熄灭。
黑暗中有剑锋贴着他耳际划过,龙傲天却笑了。
怀中的青铜卦钱正发出蜂鸣,他顺着震颤最烈的方向劈出掌风,听到重物撞碎窗棂的声响。
当月光重新照亮小屋时,龙傲天踩住最后那个挣扎的刺客。
扯开对方衣襟的瞬间,锁骨处的盘蛇吞日刺青竟开始渗出黑血,转眼间连人带衣化作滩腥臭脓水。
"傲天!"沐妃雪提着裙裾冲进来时,正看见钟灵用貂儿嗅着满地毒血。
刀白凤的拂尘卷住半片未燃尽的信笺,上面"参合"二字让她瞳孔骤缩。
龙傲天揽住扑来的沐妃雪,目光却落在窗边那滩逐渐凝固的黑血上。
月光将血迹映成诡异的紫金色,渐渐显露出半幅残缺的星图——那二十八宿中本该属于少室山方位的角宿,此刻正被蛇形阴影死死缠住。
钟灵突然指着他的袖口惊叫:"龙哥哥的卦钱在发光!"那枚青铜古币不知何时已变成赤红色,表面浮现的裂纹竟与星图中蛇纹走向完全重合。
龙傲天指尖抚过青铜卦钱表面蛇纹,裂纹深处渗出灼热的触感。
钟灵的闪电貂突然炸开银白毛发,冲着西北方向发出刺耳嘶鸣。
"二十八宿倒转,蛇吞角木蛟..."他蘸着毒血在青砖上划出残缺星图,沐妃雪腰间的点苍玉珏突然泛起青光,"这是大理皇陵的北斗七龛方位!"
刀白凤拂尘卷起半片信笺,帛布在月光下显出水波纹路:"参合庄的澄心纸,遇血则显真容。"她指尖轻弹,纸片落入铜盆清水中,墨迹如活物般扭曲重组,最终凝成"镇南"二字。
段正明踏着满地琉璃碎渣走进来时,龙傲天正用冰蚕丝缠住三枚青铜卦钱。
当卦钱悬在星图上方三寸,月光透过卦眼在"镇南"二字上投下蛇形阴影。
"段王爷可记得十五年前,吐蕃国师造访天龙寺的旧事?"龙傲天突然转身,卦钱叮当坠地摆出三阴爻,"那位辩经三日却始终戴青铜面具的高僧,如今正在镇南王府地宫种蛊。"
钟灵突然从房梁跃下,掌心托着半截焦黑箭簇:"方才刺客用的雷火弹,和去年巴蜀霹雳堂失窃的那批完全一样!"她腰间锦囊抖落几片孔雀翎残羽,沐妃雪立即认出这是南诏皇族的秘纹。
晨光初现时,镇南王府的青铜獬豸像轰然倒塌。
龙傲天踩着《凌波微步》避开十八重机关,指尖点在段正淳眉心时,对方耳后突然钻出条双头蜈蚣。
刀白凤的拂尘卷起三清铃,铃声激得地宫深处传来野兽般的嘶吼。
"吐蕃国师,别来无恙?"龙傲天甩出青铜卦钱击碎玄铁锁链,密室中披头散发的男人抬起头,左眼瞳孔里竟蠕动着半截蛊虫。
卦钱嵌入墙壁的瞬间,二十八盏长明灯突然映出整座南诏山脉的微缩沙盘。
当段正明带着三千御林军包围镇南王府时,龙傲天正用六脉神剑在青石板上刻写吐蕃密文。
剑气激得沙盘中的洱海模型翻起浪涛,沐妃雪突然指向其中某处:"这是二十年前被洪水冲毁的虎跳峡驿站!"
七日后的大理城楼,龙傲天将青铜卦钱按进城墙凹槽。
卦钱表面的蛇纹与城墙暗格里的星图严丝合缝,整段城墙突然如活物般蠕动,显露出藏在砖石中的吐蕃调兵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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