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明媚,是个晴朗的天气。
牢门打开的那一刻,赵粲眯着眼睛跨了出去,姜清备了马车,在不远处等着他。
今日还特意送了衣裳给他换上。
影七看着他身上宽松不少的袍子,这才发现他瘦了挺多,又一想在牢里的日子不好过,又是受刑又是生病的,不瘦才怪。
“赵公子,我家公子在等你。”
见他呆呆站着不动,影七不由出声提醒道。
赵粲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将腰带勒紧一些才朝着姜清走去。
马车内,姜清准备了一些易消化的糕点,还有放了花蜜的茶水。
“这一次又劳烦你替我操心了。”赵粲说。
姜清递给他一杯水:“咱们不是朋友么?不必计较这些,先喝点水,你都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不好。”
赵粲竟是笑了下:“再怎么不好都过去了。”
“是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名正言顺的赵解元了。”
赵粲喝过水,润了润喉咙,又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块点心,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停在驿馆门口。
这里的守卫都被姜清调走了,此刻张恩正带着人,按照名册上的名字去抓人呢。
“我的东西还在小眠客栈。”赵粲说。
姜清道:“我都给你拿过来了,不然你这衣裳是哪来的?”
知道他好面子,又注重名声,哪能让他衣冠不整地从牢里出来?
赵粲感激一笑,跟着姜清进了驿馆。
还未等踏进房门去,影四便端着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过来。
“快快快、跨火盆去霉运,以后当大官!”
赵粲失笑:“承你吉言了。”
姜清看影四一眼,无奈道:“就你鬼点子多。”
坐到屋里休息了一会儿,姜清才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说给他听。
听完后赵粲沉默许久,眉眼间不乏担忧:“我家里…… ”
“放心吧,他们应该不知道此事,殿下将事情压了下来,京中只知道秋闱舞弊,不知道牵连你,我估摸着赵大人,这会儿正在家中准备宴席,等你回去庆功呢。”
赵粲再次夺得解元的事,在京中传遍了。
赵粲笑了笑:“祖父向来内敛低调,不会有什么庆功宴的,等回京以后,我做东,请你和太子殿下喝酒,感谢你们为我的事操劳。”
“你这话说得就见怪了,不过喝酒倒是可以,别带殿下,咱们两个去。”
赵粲抿唇一笑:“好。”
姜清拿出影四带回来的那句诗给他看:“你看这个,眼熟吗?”
赵粲垂眸,有些惊讶:“孔霖的字…… ”
“昨夜影四从孔家偷来的,他这是藏头诗,望归二字,是一家布庄的名字。”姜清和他解释道。
紧接着又问:“不过之前影七潜去孔府,也看到了孔霖的笔墨,字迹却和这个完全不一样。”
赵粲叹息一声:“估计是他用左手写的,他小时候很聪明,两只手都会写字,外祖父常常称赞于他。”
“可是…… 影七说那字写得很丑,罢了,这个不重要,我今日是想问你,关于孔夫人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赵粲沉默一瞬,似有难言之隐。
姜清问道:“不方便说吗?我并非打探什么,只是她有些奇怪,我怀疑……”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她是长辈,谈论这些多有不好,既是查案所需,说了也无妨。”赵粲道。
“她原本是教坊里的歌女,后来碰巧结识了我舅舅,两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我外祖母为此气得一病不起,却也拗不过舅舅,后来她借助外祖父的帮助离开教坊,改名换姓,嫁给我舅舅,一年后生下孔霖。”
“她那个人情绪极其平淡,从不和谁说笑或是争吵,我在孔家住过几年,从未见她笑过。”
姜清渐渐蹙眉,原来杨羽听说的事,是真的。
不过教坊都是为官家服务的,比一般的青楼好上许多,里头的人一般都卖艺不卖身。
只不过亦是贱籍,总受人轻看许多。
姜清又想起夜色中那一抹窈窕的身影,疑惑道:“你可知,她是如何沦为贱籍的?”
赵粲摇摇头:“没听说过,我母亲也不知道,只说她是个来历不明的人,但那时我母亲已经出嫁,也管不了娘家的事情。”
“至于望归布庄…… ”赵粲若有所思道,“我依稀记得,她从前给孔霖做的衣裳,都是在望归布庄买的布。”
姜清凝眉不展:“这家布庄我调查过,已经开了四十多年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真是奇怪。”
赵粲的目光落在那一句诗上:“你是说,她进入望归布庄后,就消失了?”
姜清点头:“我后脚就跟去,可店里除了掌柜以外,再无其他人。”
望归布庄不算大,仅有一间屋子,方方正正的,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赵粲猜测:“她会不会是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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