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恩离开后,陆泊看着桌上凉了的酒菜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听得他轻声道:“事已至此,说再多道理,又有何用,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月上中天,人影渐稀。
姜清回道驿馆时,屏风后的珠帘无风而动,后头人影微晃,看不真切。
脚步一顿,眼中已是冷意凛然,却在那人现身的下一刻,如获至宝,惊喜万分。
“殿下!”
谢珩理了下刚换好的衣裳,抬起手接住扑过来的姜清,感慨道:“多日不见,清儿怎一见面就杀机毕露,想谋杀亲夫不成?”
姜清在他怀里摇头,紧紧圈着他的肩背,不肯放手。
“我又不知道是你,殿下就知道吓唬我!”
谢珩直呼:“冤枉,我刚到,风尘仆仆的,这不更了衣才好见卿卿么?”
姜清耳根微红,这么多日和别人勾心斗角,一见了谢珩,不自觉就想撒娇。
他捶着谢珩的背,却舍不得用力,就像小猫收起爪子挠在心上一样,令人心痒难耐。
姜清扬起头问他:“吃饭了吗、饿不饿、累不累?”
谢珩失笑:“没吃、饿了,见到清儿就不累。”
姜清依依不舍地退开:“那我去弄点饭菜来,吃过再说。”
谢珩却拉着他往外走:“文安在楼下正厅里都安排好了。”
姜清由衷感叹:“果然文安在是最好的,事事不用劳心。”
说完又啧了声:“难怪方才影四影七忙不迭地往前厅去,我还以为他们是饿了,原来是感知到其他影卫了。”
谢珩笑了笑,又关心道:“这段时日可还好?”
姜清顺势靠在他的手臂上,抱怨道:“可真是累死了,做官一点也不好。”
“可我听说,钦差大人威风极了,凌州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谈论大人的英姿呢。”谢珩道。
姜清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想显摆:“唉、都是小事,不值一提,大概我就是有点天赋吧,断案也没什么难的。”
谢珩挑眉:“姜大人厉害。”
“低调、低调。”
前厅里,众人坐在侧边的桌前,主桌的位子都空着,影四紧紧挨着文安,叽叽喳喳的,姜清也懒得去听他在说什么。
文安也只是含笑听着,没有打断他说话,见到谢珩和姜清进门来,才起身相迎。
“殿下,公子。”
谢珩嗯了声:“都坐,不必拘束。”
话音刚落,影一和杨羽匆匆而来,似有事要禀。
谢珩只道:“饭后再议。”
……
再次回到楼上的卧房时,夜色已深,城中一片黑暗。
影一今日跟在陆泊身后,在茶楼、饭馆都听到了事情的原委,此刻正一一道来。
姜清听完后,目光移向谢珩,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谢珩思索片刻:“明日去府衙,将孤来凌州的消息放出去。”
今夜他是秘密入城,凌州的人还不知道太子亲至,否则这夜里恐怕也不会如此安静。
影一离开后,姜清还是没忍住问:“所以,孔老刺史和先皇,真的包庇齐王了吗?”
谢珩微微蹙眉:“待查阅卷宗之后再说,现在我也不能确定。”
姜清神色担忧:“就怕陆泊狗急跳墙,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他若有那个胆量,也不至于造成今日的局面。”谢珩道。
姜清打了个哈欠:“那我不管了,殿下来了就好,明日我要去千金阁看看。”
谢珩有些不悦:“不陪着我,去什么千金阁?”
姜清说:“赵粲不是放心不下慕容翊么,让他去他又畏首畏尾的,我强行拉他去。”
谢珩捏着他的鼻子:“就爱操心别人的事。”
姜清笑道:“那我晚上再回来陪你就是了,你好好查案,我随时都想着你的。”
谢珩哼了声,弯腰将他扛走。
第二日姜清醒来时,浑身酸疼不已,但还是咬牙出门。
赵粲神色凝重道:“真的要去吗?”
姜清捏着腰:“去、听我的就是了!”
赵粲心里慌得很,在马车内坐立不安的:“空着手上门么?”
姜清靠在软榻上,不由觉得好笑:“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赵粲:“…… ”
当马车停在千金阁门前时,赵粲心里的慌张忽然就消失了。
莫思亲自迎了出来:“两位公子,我家阁主有请。”
赵粲理了理衣摆,有几分无措,姜清看得心疼,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人拖了进去。
玉远舟配了个方子,要给慕容翊进行药浴,此刻正准备着。
慕容惜忧伤地笑了下:“你来得正好,翊儿正准备药浴,莫念一个姑娘家多有不便,你代我去照看一二。”
赵粲来不及说完,就被人请了过去。
姜清无奈摇摇头,又看向慕容惜,听她说:“是个皮薄的,要不是你拉着,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肯来。”
姜清道:“他们之间有些误会,只能靠自己去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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