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昭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如水,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尽管如此,他还是竭尽全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盖住心中的不安。
“公主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周文昭故作疑惑地问道。
长公主面若冰霜,目光如寒剑般直直地刺向周文昭,冷冷地回答道:
“鹤童都已经把一切都招认了。”
听到这话,周文昭心头一紧,但仍不甘心就此认输。他轻轻扯动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追问道:
“我可是听闻那鹤童因为背主已被处决,难道说他在临死之际攀咬于我不成?”
说着,周文昭向前迈了几步,靠近长公主,言辞愈发恳切起来:“公主您可要明辨是非啊!像这种背主之徒,他所说的话又怎能轻信呢?公主千万莫要被他的谎言所蒙蔽呀!”
长公主只是冷笑一声,嘲讽道:
“哦?照你这么说来,墨兰的事情也和你毫无关系咯?还有那次在寺庙中的刺杀,莫非也是鹤童一人自作主张?”
其实在此之前,她查到有关墨兰之事时,不愿相信周文昭会做出这般卑劣之事,但在知晓他的真实面目之后,她已然明白过来,墨兰不过是周文昭用来对付自己而特意布下的一枚棋子罢了。
“当然是啊!这些个贪得无厌、不知死活的小人,他们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周文昭一脸正气凛然,仿佛对那些所谓的“小人”深恶痛绝一般。
长公主则用充满轻蔑的眼神死死盯着周文昭,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你当真从未做过任何有愧于我的事情吗?”
周文昭几乎未加思索地回应道:
“当然!我们成亲多年,难道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不存在吗?”
然而,他话音刚落,长公主的声音便冷冷传来。
“当真如此吗?”
只见长公主面沉似水,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那么,娄越庄子上的那对母子又是怎么回事?那孩子都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但她的目光却始终紧紧锁定在周文昭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看透。
周文昭心中不禁一阵慌乱。
原来她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正在此时,只听得长公主又慢条斯理地开口问道:
“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不等周文昭回答,她便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全赖那个苏嬷嬷,想来她应该就是那女人的亲信吧。那女人居然在庄子上种满了忘玲花,还制成香包送到我的手中。可笑的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这忘玲花的香气一旦与剑兰混合在一起,就会产生毒素。她这分明是想要慢慢地置我于死地,好给她腾位啊!”
说到此处,长公主猛地一甩手,将一个精致的忘玲花香包狠狠地丢向周文昭。
周文昭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一把接住了飞来的香包。他定睛一看,这香包正是往日里长公主时常佩戴之物,一时间百感交集。
此刻,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愤怒的长公主。
只见长公主微微垂首,朱唇轻启,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也就是我呀,常常于白日里将其佩戴着,在那花园之中摆弄着各式花草。倘若我就寝之时都依旧戴着它,你且说说看——她莫不是存了心思,欲要连着你一道儿给谋害喽?”
长公主这一番轻言细语,落入周文昭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炸响。
刹那间,豆大的汗珠自他额头涔涔而下,后背亦是被冷汗浸透。
就在方才,他才刚刚获知了那个女人竟背着他暗中耍弄手段,更为恼火的是,不仅没能成功取人性命,反倒败露了自身行迹,直令他愤恨难平。
而此时此刻,长公主这番言语,犹如火上浇油一般,使得他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几近怒发冲冠之态,那女人怎敢如此大胆妄为!
不过,即便此时他已然怒不可遏,但理智告诉他,当务之急乃是先应对眼前这位长公主。
他强压心头怒火,满脸谄媚之色,忙不迭开口解释道:
“公主您且息怒,我对您的情意,那可是天地可鉴啊!只因家中长辈屡屡逼迫微臣尽快留下子嗣传承香火,可微臣真心不愿纳妾,更不愿让那些庸脂俗粉扰了公主您的清宁,无奈之下,微臣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紧接着,周文昭又向前凑近一步,信誓旦旦地继续言道:
“其实,微臣早已有了盘算。只待时机成熟之际,便会果断出手去母留子,而后将那孩子过继到公主您的名下。如此一来,待到咱们年老体衰之时,也好有个依靠,得以安享天伦之乐呀!”
长公主怒极反笑,那笑声听起来竟有几分凄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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