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还是不够！”
缓缓吐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山顶，陆仰眼神有些复杂,轻声自语道。
水，火，风，雷，龙！
到目前为止，陆仰已经先后舍弃五种本源大道,再次向上攀登了两千丈，如今距离山顶也仅仅只有最后一千丈的距离了。
可这最后的一千丈，却恍如天堑。
陆仰舍弃的这些本源大道,几乎全部是他最为熟悉的大道，剩下的，如佛道，剑道，杀戮之道这种本源大道，陆仰感悟太浅，尚不足以达到能够舍弃本源的地步，而时间，空间这两种特殊的大道，感悟倒是足够了，可陆仰心中却很清楚，这两种大道一旦舍弃，影响极为深远，无异与透支未来的潜力。
可如此一来，便有一个问题摆在了陆仰面前。
最后这一千丈怎么办？
他已经没有短时间能够突破的方向了。
周围的规则大道，看似平缓，可实际上却犹如惊涛骇浪不断拍击而来。
抬头看向山顶，陆仰如今似乎这才真正明白了那位无极圣君的意思。
这万仞山,之前一切都不过只是试探，对于陆仰来说，即是考验也是机缘，也帮着他一路将修为提升到了此刻的极限，也是半圣的极限！
再往后，便不再是考验，而是选择！
踏前一步，便是圣境，退后一步，便是放弃无极圣君的支持。
是的，如今的陆仰已经随时可以踏入圣境了！
舍弃了这么多本源大道，凝聚的武道真意已经足够强大，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一念入圣境，如此一来，接下来这一千丈，对于他来说，便不再是困难，能够轻松登顶，见到无极圣君！
因为这万仞山的考验,本就是针对半神的，一旦踏入圣境，便可轻松挣脱规则大道的压制。
可若是如此仓促突破，便意味着陆仰放弃了自己的潜力，未来即便能够铸成圣兵入圣，成就也必然有限！
没办法，如今的他，距离将一切本源大道感悟圆满，还有很大的差距，这绝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
从理智来说，如今这一次登山，获得的好处已经足够了，此刻退下山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或许也是无极圣君想要对他所说的话。
不必急于求成，而是给自己，给圣人都留下余地，静待机缘！
陆仰甚至能够猜到，下山之后，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是裴磊作为无极圣君弟子，给予自己诸多修行资源的补偿，是万仞山弟子的认可，是随着这个消息传出去后的名动天下，是圣境之下第一人的美誉。
可却也同样意味着，是放弃了左右圣人态度的机会，是将命运交给人族圣人，交给苏慕华的不甘与遗憾！
从赤焰山离开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按照时间来计算，苏慕华早就已经踏入了天外天，可至今还没有消息传来，人族诸圣也依然没有表态，这便意味着，苏慕华还不足以改变圣人的态度，意味着陆仰本身的份量还不够！
这种感觉，就像是此刻，陆仰面度这最后一千丈的距离一样，看似近在咫尺，可却咫尺天涯！
并不是陆仰或者苏慕华还不够出色，而是天时如此，大势如此，并非他们所能左右的。
人力……终有时穷！
这便是无极圣君藏在这一次考验之中，无声的话语。
可是……真的要放弃吗？
.......
“圣君，这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
苦笑了一下，那中年继续说道：“他已经足够出色了，我人族已经许久没有出过这样的天才了！圣君之前不是也倾向于保住他的吗？”
“苏慕华入天外天，诸圣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了，我以为……这两人，才是我人族的未来。”
放下手中的茶杯，无极圣君目光落向中年，缓缓说道：“不是人族的未来，而是武道的未来吧？”
闻言，那中年面色不禁微微一僵。
“昔日仙武之争，武道强者陨落如雨，如今还活着的人的确已经不多了……丁修，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样的武道天骄，在你眼中，便是武道重新崛起的希望，可是，你要明白……这不够！”
丁修！
昔日的武道强者，同样只差一步便能入圣的武道天骄，如果没有仙武之争，武道之路未断，如今或许也已经是圣人了。
可惜，武道之路断绝，这位昔日的武道强者，也被断了大道，还是在无极圣君的帮助下，才勉强维持圣境的修为，可却也已经彻底无望入圣了！
这些年来，也是一直托庇于无极圣君门下，这才能够活到现在。
太久远了，久远到，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他曾是武道天骄了！
可如今，陆仰的出现，却似乎唤醒了他骨子里那种热血，让他看到了武道再次崛起的希望，这才忍不住开口。
可无极圣君这一句话，便点破了他的心思，也让他所有的话，都无法再说出口了。
神色淡漠，无极圣君平静的说道：“想要重开武道之路，有多艰难，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若是我如今出手，不是帮他，而是害他！”
“既然他要走武道这条路，要么超凡入圣，如神武大圣一样，横压一世，要么……倒不如泯然众人，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
张了张嘴，丁修苦笑了一下，终究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向着无极圣君躬身一拜！
只是超凡入圣，横压一世……何其艰难啊！
陆仰虽然已经足够出色了，可要说，能够比肩神武大圣……便是丁修也不敢奢望啊。
或许，这就是命！
叹息了一声，无极圣君拿起旁边的茶杯，重新倒了一杯茶，缓缓起身递给丁修，说道：“喝杯茶，定一定神！等到他下山之后，我准你去见他，之后如何……看他自己吧。”
“多谢圣君！”
接过茶杯，丁修叹息了一声，再次躬身道谢。
让他去见陆仰，便是让他给陆仰一些指点，作为曾经的武道天骄，虽然大道已断，可却依然还是能给陆仰带来一些帮助的。
只是，就在丁修已经准备认命的时候，眼中却陡然透出一抹精芒，视线不禁猛然向着山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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