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转过身朝山坡的方向看了看,接着一步接一步的往上爬去。因为不知道那茅草屋是否还在,他每爬一步就犹豫一次。
终于,前面不远处雾霭中,那茅草屋若隐若现。
他很是惊讶,没想到草屋居然还在,里面还点有橘黄色的烛火,显得很是温馨。显然,有人住在里面!
他没敢立刻靠近,而是轻轻一跃跳到了一棵树上蹲了下来,想要看个究竟。
他抬起双手轻轻的抹过双眼,双眼有微微的橘黄色透出来,眼前雾霭里的一切被看得一清二楚。
眼睛穿透过这厚厚的雾霭,他看见阿亏坐在正屋的门框上,再看向另一侧的侧屋,因为墙壁过于厚重,他的眼睛无法穿透,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风岩族长屋里的情况。
时隔多年后在这里见到阿亏,他并不敢贸然靠近,他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人,于是,他决定就在那里等待时机。
侧屋里正在休养的风岩突然激灵一动,瞬间睁大眼睛,就在刚才,附近似乎有异常声音传来,他竖起耳朵迅速的扫过各个方向。
正屋里,有阿坤自言自语的声音传来,对面的侧屋里似乎有老鼠的声音传来,窗外也隐隐约约的数斯、羚羊、还有旄牛的嘶鸣声传来,这些声音都比较有规律,或有或无,或近或远,绝对不是刚刚才那声音。
突然又一声不规则的声音传来,这次,他听得很清楚,应该就在附近不远处。那声音不是动物的嘶鸣声,而是有什么东西落在那里一般,发出的是沉重的“砰砰”声响。
他有些坐不住了,立刻熄了屋里的烛火,缓缓的移到门口处向四周张望。
他也伸出双手轻轻的从眼前抹过,用橘黄色的眼睛透过雾霾扫过周围的一切。
说来也有那么巧,当他的眼睛扫过非翎所在的那棵树的时候,非翎刚好躲在树的后面,他没有看到。
于是,他又退回床上继续修养,他觉得,无论如何以静制动就行就好,该来的迟早要来。
等待在树上的非翎已经有些疲惫,眼皮开始打起架来。坐在粗大的树枝,不知怎的,从来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非翎不自觉地恢复成了一只银狐,靠在树上沉沉的睡去。
清晨,阿亏打开房间门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巡视茅草屋的四周。
当他巡视到这棵树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树干上竟然残留有几丝银白色的狐狸毛!
看那发色,他确定不是族长的,更不可能是他的,并且昨天都没有。
有人来过!
他背靠着大树警觉得向四周看了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他抬头向上看的时候,他发现头顶的树枝上赫然挂着一小节银白色的狐狸尾巴,尾巴的顶端有一小撮儿黑色的毛发。
他清楚的记得这是大少爷非翎所独有的。
难道这树上是大少爷?他不敢确定。
于是他没有惊动他,准备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可见那尾巴一动也没动,他猜测他一定是睡着了。他心想,正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赶紧让族长知道,让他赶紧过来看一看才行。
于是,他轻轻的叩响了风岩的门。
两个人又返回树下,重新看向那根垂下来的尾巴。阿亏看到那个尾巴依然在那个地方,完全没有移动过的样子,便轻轻的凑到风岩的耳朵边,用只有风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一定是睡熟了,我们是在这下面等他,还是上去看看?”
风岩来到树下看到了尾巴的第一眼,他就确定那是他的儿子非翎!
没错,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特点,任何人都是不可以完全复制的。
他自己本体的尾巴上也有三撮黑毛,成三角形并列,顶部的白毛儿又长于围在尾巴上的这三撮黑毛。如果不把尾巴给抬起来,外人看到的就只有两边的两撮黑毛,下面的一撮根本看不到。
非翎的本体尾巴上就只有顶部有一小撮黑毛。他肚脐那里有一小撮淡红色的毛发,那是来自于他的娘亲红玉。这个特点很明显,整个银狐族也只有非翎如此,其他九个女儿都没有。
除了小九以外的另外八个女儿,要么是尾巴上有一抹红色,要么就是两只耳朵上或者肩头上有一抹淡淡的红色,这些都是来自于他们的娘亲红玉,可又各自不相同,只要看一眼就能记住谁是谁。
对于自己的十个儿女的各自特点,风岩是记得一清二楚,如数家珍,什么时候都不会记错的。
所以,他完全肯定树上那只银狐一定就是他的儿子非翎,那个被他留下来扶助其他八个女儿的儿子非翎。
那场战争以后,他没能找到小九,也没能找到他的这个儿子和另外的八个女儿。他原以为儿子非翎和八个女儿已经葬身在大荒,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他,他还活的好好的,禁不住又是泪流满面。
他与小九都在兰花镇,但是他并没有认出小九来,这是他一直非常后悔和内疚的事。现在又遇见了儿子非翎,他绝对不会像小九那样让他从他眼皮子底下再次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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