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谢纵能网开一面。
谢纵倒没觉得什么,他那马儿不会丢,想必现下已经回了谢府。
只是,他没了坐骑,难道要走回去?
天寒地冻,他虽然身子骨硬朗,也不想受这份罪。
再说他才打定主意要好好保养身子,怎么能随意受冻呢?
正当谢纵考虑是让人去谢府将马牵来,还是去太仆寺借一匹时,听到季回安的邀请。
他已经坐到了马车上,掀开帘子朝着谢纵道:“谢指挥使,若是不介意的话,你我共一车,如何?”
季府的马车倒是宽敞,坐上八人都绰绰有余。
坐季回安的车,谢纵有些抹不开脸。
可随即一想,待到阿妤嫁予他之后,自己是他的老丈人,便觉得这是季回安应该做的。
所以他很坦然地上了马车。
大刀阔斧地坐到了一侧。
季回安慢条斯理地替谢纵斟上一杯茶水。
冲着马车外的金禄道:“先送谢指挥使去谢府。”
车轮滚动,马蹄‘哒哒哒’地朝着谢府而去。
谢纵直到下了马车,朝大门而去时,才后知后觉发现,季回安也跟着。
这......
才坐了人家的马车,倒也不好开口赶人。
可......
就让他这么轻易地见阿妤吗?
谢纵突然额头上太阳穴突突直跳,惊觉着了季回安的道。
可他已经跟着入了外院,谢纵只好叹了口气,认栽。
谢府季回安从前也来过好些回,但却从未像如今这般闲适,就像是逛自个儿家的院子一般。
穿过长廊,跨过月洞门,抄曲折的小路,绕过假山,便到了梧桐居。
谢纵见季回安竟然越过自己,直奔梧桐居而去。
心中直呼,竖子,真是毫不掩饰。
季回安有些心急,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阿妤了,也不知晓她在谢府住的习不习惯,睡的好不好。
待他迈入院门时,却见院中的锦鲤池边的六角亭中,一左一右坐着二人。
薄纱幔帐垂下,仅一侧打开。
一人雪白狐毛披风,面颊莹白如玉,纤细的手指持着一枚黑色的棋子,在沉思。
蹙起的眉头如远山般渺渺。
季回安心兀地一软,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阿妤又是谁呢。
而对面一袭玄色长袍,背脊挺直,一手摩挲着旁边的棋篓子,一手轻点石桌。
但他的眼神一直宠溺地笼罩在对面的人儿身上,显然根本没有心思下棋。
季回安神情微冷,毫不犹豫地朝亭中而去。
碧桃远远便瞧见季回安,在他还有几步之遥时,开口问安:“少主。”
厅中二人听到动静,纷纷转头望过来。
谢清妤瞬间燃起了灿烂的笑,不自觉地起身快步朝季回安而去。
“小季大人,今日怎得空来?”她笑的娇俏,季回安看的满心欢喜。
替谢清妤拢了拢披风,有些宠溺道:“这般冒失,外头冷,快些入亭子。”
谢英年瞧着二人并肩而立,宛若一对璧人,样貌气度相得益彰。
那衣袖之下握在一起的手,尤为刺眼。
他虽然明白,季回安和谢清妤已经定亲,自己并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什么。
可他就是莫名的难受。
偏过头,看了眼外头阴沉沉的天,晦暗的像是一个巨大深坑。
似随时都会有灰烬般的大雪飘落。
而不知道为何,亭子里方才还冷暖适宜的炭火,一下子变得尤为让人燥热。
他片刻都待不住了,只想冲到外头,找个无人的地儿,好好地吹吹冷风,找回些理智来。
“阿妤,为兄想起来玄衣卫狱中还有个要犯没有审,便先去忙了。”
谢清妤笑道:“好,大哥快些去吧。”
谢英年朝季回安颔首算作招呼,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季回安从容淡定地坐在石凳上,两指敛起衣袖,修长的手指一粒一粒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起。
谢清妤想阻拦,又有些欲言又止:“棋局未完...”
“怎么,阿妤是打算让我与你,继续你与谢英年的棋局?”
季回安虽语调平淡,谢清妤却一瞬听出了他的酸味。
赶紧解释:“方才下了几盘,都是我输。难得这盘棋局有几分赢面,故而才不愿意就此罢手。”
季回安皱眉:“都是输?”
谢清妤点了点头,也在对面坐下,收拾起黑子来。
不得不说,谢英年的棋艺不错。
也不知道他跟季回安二人对弈的话,谁更胜一筹。
谢清妤抬了抬眼帘,看了对面专心收棋子的季回安一眼。
季回安仿似并未察觉,反倒是又问道:“输的很惨?”
谢清妤有些嗫嚅,她的棋艺是季回安教出来的,若是被季回安知晓她惨败的话,有些太伤他面子了。
谢英年也真是的,一点也不懂得手下留情。
她没有回话,季回安大约明白。
没有继续问她与谢英年棋局的事,反倒是将棋盘摆好。
稍稍往谢清妤的方向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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