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跟在后边丫鬟暗暗的松了口气,小姐愿意说话就好。这几日把她们都愁死了,小姐一天到晚不是坐在书房发呆,就是待在药炉捣药,还不让她们陪着,更是惜字如金。
回到书房,便闻到一股艾叶的清香。艾叶味辛、性温、气香,能暖气血、温经脉,是除湿散寒,防蚊虫鼠蚁最好的药材,几个丫头每日都会给她熏上一熏。
这竹林蚊虫多。
“外祖父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林婉言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瘦小的身量坐在书桌后的圈椅,显得娇小玲珑。
一双狭长凤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明亮而深邃,又带着一丝神秘的冷艳。
思雨沉思半晌才回:“小姐,婢子不知道为何您会查这件事,可老侯爷如今没回京,你所怀疑的事情都没有迹象。”
林婉言的眼眸微眯,怔怔的盯着面前四个与她一起长大的丫头,似在思索。
前世,许家人将女人不能随意抛头露面为由,陆陆续续接手了她名下所有产业,将她困于后宅。
以至于后来外祖父一家被判抄家流放,她都是大半个月后才知晓,遣满月带着衣服,银钱去追,结果...结果一个月后消息传来,柳家流放的一百三十二口人,包括满月全死于马匪之手。
而外祖父一家是什么原因抄的家,还是后来曹即荣告诉她的,说是通敌卖国。
林婉言白皙玉手紧握成了拳重重的敲击在桌面上,一支湖笔震得从笔架上掉落,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她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这怎么可能,她柳家世代忠良,守着萧家的天下,却落得个通敌卖国的下场,这不荒谬吗?
是不是因为还早,外祖父还没有回京,一切事情是外祖父回京后才发生的?
四个丫鬟相互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她们不明白小姐为何病好了些后让她们查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林婉言深吸口气,压住心中的愤懑,“继续查,还有漠北,也要查。”
“是。”思雨立即回道。
“上次与你说过的东西,你去交待秦叔他们准备起来,以备......”林婉言不想往最坏的方面想,可又不得不准备起来,万一呢?万一到了那一步,她兴许不至于措手不及。
林婉言的身子懒懒的靠向椅背,醒来至今,她都有种乏力感,像个无头苍蝇,所有事情都无从查起,她真担心外祖一家还没等她找出抄家原因,便重蹈覆辙。
无力的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才说:“以备不时之需。”
“是。”思雨再次答,虽然不知主子准备这些做什么,可思雨是几人中话最少的,她从不会问太多,主子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我母亲的嫁妆可查清楚了?”林婉言又问。
“玉嬷嬷说,夫人的嫁妆单子不知是被林家人藏起来了,还是已经毁了。但是这在京兆府是有备份的,婢子已回侯府说与了老夫人听,老夫人说她会让人去衙门誊抄一份,这不是什么难事。”
“嗯,你们与玉嬷嬷接触时要小心着点,不要让人发现她是我们的人。”
她母亲去世的时候,她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母亲身边的老人除了玉嬷嬷和秀姨全都不知去向。
那嫁妆单子也被林老夫人给收了去,如今想拿回母亲的嫁妆还得想想办法。
“是,小姐。”
“对了,找两个眼生的伙计,最好不是我们铺子里的,盯着许禀文。”
四个丫鬟面露茫然不解,小姐与许少爷是怎么了,之前两人的感情那么好,为什么到了京城,反而变了呢。
林婉言看到了大家的不解,并没有解释什么,对于许禀文这桩婚事,她已有了成算。
林江雪想嫁,那就让她嫁,只要她有这个本事。
至于靖王府,她不答应,林家人也拿她没办法。
林府还有两个已及笄的女儿,不是都可以?可以换成她,当然也可以换成其他女儿。
为什么不直接拒绝许禀文,还真不能,拒绝了不是就断了林江雪入相府之路?
那她该怎么去体验一下那相府水深火热的日子,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没了她这条线,她可以断言,林江雪想进相府为妾,那许相都不一定会允。
她知道,许禀文前世娶她,许则民那老狐狸肯定是反对的,因为婚后,许相与那失了儿子的相府夫人见都懒得见她。
后来为什么又同意了,肯定是许禀文说了什么,应是对相府有利的方面,或是她对于相府有什么价值可以利用,许则民才会妥协。
价值?她唯二的价值便是有银子,还有武安侯府这个靠山。
她想起了死前,林江雪说的那些话......
是啦,许禀文应是说了她身份虽说低,可有武安侯府做依靠,在他的仕途上也可以给他助力。
外祖父很喜欢许禀文,对他赞誉有加,还说林家终于做了一件人事,为她找了位好夫婿。
可是许禀文刚认祖,许相便让他外放了,回来的时候外祖一家都抄家流放了,助力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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