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萧成渊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怀里是穿着身嫣红色抹胸长裙的林婉言。
此时,她的头微仰,靠在他的胸口。
萧成渊低眸,便能瞧见那饱满圆润的前额。
黛眉似春日新柳,弯弯细细,之下的双目紧阖,长睫在脸颊投下淡淡阴影。
两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于朦胧水雾的笼罩下,透出几分凄美。
白得发光的肩上闪着水光。
这个时候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只有针扎一样的心疼。
萧成渊搂着她腰身的手腕微微收紧,将头紧贴近她的脸庞。
将她拢在怀里。
言儿,别急,我会帮你报仇。
再留他们几天,等我们成婚,你知道的,如果他们在你成婚前就......那你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所以不能急!
外室,凌风和何煦苟在门口低着头正擦着身上怎么也擦不干的水渍。
没办法,那四个女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他们不敢抬头,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他们主子也胆子太大了,这还没成婚呢,就与林大小姐......唉,这叫什么事?
凌风觉得自己擦得挺久的了,虽然衣服没干,可也不能一直低着头啊,他脖子痛。
稍稍抬头,正好对上流星那怒气冲冲的眼睛,唰的一下,吓得他又低下了头。
认怂,继续乖乖的擦衣服上的水渍。
何煦也不敢抬头,他是窘的,这么多女人盯着两个男人擦衣服,怪不好意思的,可不擦又觉得没事可干。
站在这更显尴尬。
忽然,一道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
“去看看阮元英回来了没,回来了就把他提来。”
“是。”
凌风还没来得及反应,何煦已消失在雷电交加的雨夜里。
*
另一边,静晓苑经过林婉言这么一闹,也安静了下来。
李氏冷静下来后,只余下害怕,林永川狠起来,真有可能会将她休回娘家。
她的娘家父兄均已流放,现今,母亲和大嫂一家还等着她的接济。
她哪还有娘家可回?
于是她老老实实的跟着林永川去了金玉堂,不知道病中的林老夫人怎么说的,反正这场闹剧表面上是平息了下来。
只是章氏却终日闭门闭户,至少林婉言出阁前没再见过她。
当然这是后话。
“你哥哥这辈子太苦了,你哪怕喜欢章氏,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
林老夫人歪靠在床头,昏黄的烛光悠悠摇曳,光影在她的脸上不安分地跳动着。
显得那张布满岁月沟壑的面庞,愈发憔悴衰败,似即将零落成泥的枯叶,让人心生怅然。
林永川颓唐地坐在床边的圆凳上,脑袋低垂,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满身的落寞与颓废肆意散发。
他脸颊上还留着李氏发疯时抓挠出的几道指甲印,红痕醒目,更衬出他此刻的狼狈与难堪。
他苦笑一声,“母亲,当年我想娶的便是她,是你说,儿子还小,应当让大哥先行娶妻,正缝大哥捐了个县令,需要她父亲的帮助,所以章氏才嫁给了大哥。”
“后来,你又说,大哥小时候被熊瞎子抓伤过,在那方面不行,是你让我与章氏给大哥延嗣,事到如今,你倒怪起了儿子?”
“他不行,总不能让章氏去外边借种吧,儿子帮他生儿育女,又有什么错?他有什么不乐意的。”
林老夫人半晌没有出声,冤孽啊,真是冤孽。
她的大儿子林永信年岁还小的时候,有一次随族中一位宗叔上山打猎,平时最多遇到几只野鸡野兔子,那日却意外遇到了熊瞎子。
害他伤了身子再也不能人道。
后来她想着章氏长得太漂亮,如果不能满足她,那张狐狸般妖媚的脸真有可能会出去寻野食。
到时候她们林家可真成笑话了。
于是就跟大儿子说了自己的想法,他没说什么,只是搬出了静晓苑,意思很明显。
最无奈的是最近几年,他除了去衙门点个卯,就是在京郊的临安寺吃斋念佛。
也不知道是谁伤了谁的心,谁造了谁的孽。
最后她将这一切都归结于不该将林婉言接回来, “都没错,错就错在不该把那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接回来,怎么不让她死在清平镇了事?”
林永川俊俏的眉眼泛着疑惑,不确定的出声,“母亲,您有没有发现,这丫头回来后,吃穿用度从没有问府里要过一分银子,可是她的衣着首饰看着平常,实际都价值不菲。”
“还有,李氏和章氏不止一次的在我耳边说起这事,我总感觉...咱们是不是入了她设下的一个圈套?义儿和泽儿虽说纨绔了些,可之前读书方面也好,其他吃喝玩乐也好,总归有个度的,然而这次却失了本心,给陷了进去。”
“之前儿子没去深想妇人们这些嚼舌根的话,如今......”话落,他阴冷着半张脸看向林老夫人,另外半边脸隐在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更显得狰狞可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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