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那两枚微型窃听器，他的另一只手攥得死紧，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了，心中的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可他知道此刻不能冲动，只能暗自深呼吸，一下又一下，努力地平复着内心那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怒火。
好不容易压下了那汹涌的情绪，他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和 GA 的人一边进行着设备的安装工作，一边在其他地方继续检测。
所幸的是，一番排查下来，只有大办公室发现了这两枚窃听器，会议室和审讯室观察室倒是都没有被安装的迹象。看到这个结果，左十一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心里倒是有了些想法在慢慢成形。
他一边揉了揉因为疲惫和思索而有些发紧的脸，一边将 GA 的人送走，随后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坐下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到底是谁能在大办公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安装窃听器呢？如果是刑侦队的同事，那说不通，他们要是想获取消息，没理由不在审讯室这样关键的地方也装上窃听器，毕竟那里可是最容易得到一手且准确消息的地方
很明显的是真想知道案件相关的消息，审讯室肯定是首选之地，可很明显这个人并没有选择在审讯室动手，左十一可不相信这人会是好心地不想多获取些消息。
这么一分析，那就只能是这个人最近没有机会去接触审讯室了，那可能接近刑侦办公室却没机会接近审讯室的，能有谁呢？
左十一在脑海里把各种可能的人员过了一遍又一遍，首先排除了外来人员，除了这次自己亲自带着进来的，一般的外来人员根本没机会进入省厅内部，而且受害者家属身边都会有人陪同，一般也不会落单，很难有机会去做这样的事儿。
就在左十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敲门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进。”
见来人是李霄，左十一等他关好门之后，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些，才开口问“坐，怎么没再睡会儿？这两天熬得太狠了。”
李霄倒是精神还算不错，大大咧咧地坐好后，嬉皮笑脸地说道“睡得差不多了，年轻，精力足~”
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奶，扔给李霄“滚蛋，说我老了是吧！行了，你来的正好，我有点事问你。”
见左十一这副认真的样子，李霄也立马收起了嬉笑的神色，变得郑重起来，赶忙说“头儿，有什么事，你说。”
左十一轻轻敲了敲桌面，那有节奏的敲击声仿佛是他思考的节拍器，边敲边缓缓开口问道“从这个案子升级不受控制开始，都有谁进过咱们刑侦的大办公室？”
虽然不知道左十一问这个的缘由，但李霄还是开始仔细回忆起来，他微微皱着眉头，一边在脑海里梳理着过往的画面，一边说道“其实来咱们大办公室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自从连环杀人案牵扯上废弃厂房开始，陈队他们就很少来了。就连马主任他们来的也少了。”
“再有就是法医法证还有技术科那边过来送东西，法医那边除了柯主任没人来过，但柯主任过来也是直接来你这，他一般不去大办公室。法证那边最近有事儿也都是让我们过去拿...技术科...李媛一般不爱动弹，除非主动找她，不然她不会自己上来。”
说到这，李霄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不确定的神情，有些犹豫地说“我好像见过蒋主任，但也就看到一个侧脸背影，我还真不确定是不是蒋主任。”
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在脑海里回想那个模糊的身影，心里也在懊恼当时怎么没看仔细些。
左十一见李霄那一脸懊悔的表情安抚了几句“没事，这样...你看最近是谁一直负责留守，你去打听一下。注意...”
“注意不要让人察觉，对吧~”李霄一下子就领会了左十一的意思，接过话茬说道。
“对，去吧，我今天让人送了点吃的喝的，你去多拿点，和大家分一分，聊一聊。”左十一一边说着，一边冲李霄微微点了点头。
李霄听了这话，也明白左十一的意思，借着分东西、聊天的由头，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会显得更自然些。
“好嘞，头儿，你放心吧，我这就去。”
等李霄离开，左十一也没闲下来，他立刻拿起手机，快速在通讯录里找到今天负责在医院的王武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嘟地响着，可最开始却没人接听，左十一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过了一会儿，王武才打了过来。
“喂，王队，你那边出事了？”左十一赶忙接起电话，急切地问道。
“没有，刚刚我和医生在聊孙文什么时候出ICU。”王武在电话那头回应道，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只是稍微带着些疲惫。
“孙文能出ICU了？”左十一的声音里瞬间多了几分惊喜，眼中也闪过一丝光亮这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左十一心里也很清楚，孙文出来的时候，也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
“今天下午四点孙文出ICU。”王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瞬间让左十一的神经再度紧绷了起来。
距离下午四点只剩下短短几个小时，虽然现在医院安排的人手不算少了，但该安排的事儿那是一点都不少。
左十一赶忙回应“好，我知道了，我这边马上安排，你在医院继续盯着，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挂了电话，左十一当即也不耽搁给吴楠打了过去，那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急切。吴楠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刚响两声那边就直接接听了“喂，十一，怎么了？”
“今天下午四点，孙文从ICU转出来。”
“我知道了，GA这边我来安排，你们负责在明面上，我们负责在暗处。”
左十一听了吴楠的安排，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行，那咱们随时保持联系，有什么变动及时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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