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九门华灯初上,棋盘街暗巷中飘着新墨与血腥混杂的气息。宝贝裹着玄色斗篷,檐角铜铃轻响的刹那,三枚透骨钉已钉在身后砖墙。冷月剑锋挑起钉尾绸布,上绣飞鱼纹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北镇抚司的探子比倭寇难缠。";顾清风铁扇轻叩青石板,";严嵩今日在文渊阁值宿,东厂番子换了三班岗。";扇骨暗格弹出半枚腰牌,鎏金";御";字缺了一角。
王三郎嚼着卤煮火烧含糊道:";西直门马厩藏着六辆囚车,车辙印深三寸——装的怕是辽东精铁。";油纸包着的火烧突然被剑尖挑开,冷月从肉馅里捏出粒蜡丸,展开竟是兵部武库的暗道图。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宝贝扯下斗篷露出飞鱼服。腰牌按上户部衙门侧门时,铜锁机括传出细微咔嗒声。门缝里伸出的绣春刀被双剑架住,持刀人瞳孔骤缩:";萧...";
地下武库寒气逼人,三百具崭新佛郎机炮泛着蓝光。王姑娘银针试过炮管:";掺了倭国硫磺,燃速快三成。";冷月剑鞘划过弹药箱,松木纹理间隐约可见菊花烙痕。
甬道尽头忽现火光,十二名番子持链枷围来。宝贝旋身踢翻火盆,炭火引燃硝石箱,爆炸气浪掀翻三架床弩。混乱中顾清风铁扇点中领头太监曲池穴,那人却狞笑着咬破毒囊。
";是死士!";王三郎钢刀架住两柄链枷,";找账册!";宝贝双剑插入石壁缝隙,撬开暗格时满室皆惊——二十口樟木箱整齐码放,箱中官银底款竟刻";天启通宝";,比当今年号早了二十载。
冷月软剑忽然缠住梁上黑影,拽下个浑身涂满黑油的侏儒。那人袖中弩箭直射账册,被王姑娘银针当空截断。侏儒喉间发出鸽哨般的尖啸,整座武库突然剧烈震颤。
青砖地面裂开蛛网纹,佛郎机炮坠入深渊的轰鸣震耳欲聋。宝贝抓住悬垂铁链,见下方熔岩翻涌——这武库竟建在前朝炼铁炉之上。冷月甩出追魂索缠住王三郎腰间,自己却坠向岩浆。
千钧一发之际,顾清风铁扇展开滑翔,扇骨钢刃在石壁擦出火星。宝贝双剑交错劈断通风铁栅,浊气涌出的刹那,十八具青铜人偶破壁而出,手中陌刀组成刀网。
";这是唐代陌刀阵!";顾清风铁扇击打人偶关节,";攻其...";话音未落,人偶口中喷出毒烟。王姑娘抛出药囊,薄荷脑与雄黄粉在空中炸开青雾。
宝贝突然扯下人偶左臂,断口处铜符刻着";天工";二字。双剑插入地缝猛撬,整块石板翻转,露出通往文渊阁的密道。侏儒见状目眦欲裂,撞向机关自毁经脉。
密道渗出血腥气,每隔十步便有锦衣卫尸首。冷月挑开尸体飞鱼服,心口皆插着东厂特有的三棱刺。宝贝抚过壁上抓痕,指尖沾着金粉——正是严嵩奏折用的泥金。
文渊阁西暖阁烛火通明,严嵩执笔的手忽然顿住。狼毫滴落的朱砂在宣纸上晕开,恰似血溅五步。窗外老槐沙沙作响,十八学士琉璃屏风后转出个黑影。
";阁老好雅兴。";宝贝双剑映着烛光,";嘉靖二十六年的漕银亏空,写得可还顺手?";剑尖挑起账册,纸页间夹着的倭国海图飘然落地。
严嵩轻笑掷笔,端砚突然裂开,十二枚透骨针激射而出。冷月软剑卷起桌布,苏绣蟒纹裹住毒针。门外响起甲胄声,王三郎钢刀劈断门闩:";禁军来了!";
五凤楼晨钟撞破夜色,宝贝挟着严嵩跃上庑殿顶。琉璃瓦在脚下碎裂,三百禁军弓弩齐发。顾清风铁扇旋成盾牌,王姑娘药囊炸出七彩烟雾。
";看看这个!";宝贝将倭国密信抛向领班侍卫。信纸被流矢射穿,飘落在金水桥畔。早朝百官哗然,徐阶拾起残页,上绘蓟镇边墙缺口清晰可辨。
严嵩突然暴起,官袍下软甲弹出倒刺。双剑划破绯色锦缎,露出内衬的锁子甲竟刻着菊花纹。冷月追魂索缠住他脚踝,老贼却借力撞向盘龙柱。
";护驾!";黄锦尖嗓刺破黎明。嘉靖帝的龙辇刚至奉天门,严嵩手中突然多出柄燧发短铳——正是兵部丢失的番邦贡品。
硝烟在丹陛石上炸开,宝贝旋身将皇帝扑倒。铅弹擦过脊背,飞鱼服绽开血花。禁军长枪如林刺来,冷月软剑绞住枪杆,腕抖处红缨尽断。
严嵩退至铜鹤旁,鹤嘴突然喷出毒烟。徐阶官袍鼓荡,袖中飞出《治安疏》抄本,纸页如刀割破烟雾。王三郎钢刀劈开鹤腹,齿轮间掉出个鎏金匣子。
";圣上请看!";顾清风铁扇挑开匣盖,八枚玉玺赫然在目。其中";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印竟是前元国玺,印纽处菊花纹与倭刀铭文如出一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