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玻璃上的雨痕被应急灯照成血红色，苏铭拔下神经接口时带出的电火花溅在金属台面上。
安权扯下全息头盔，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下某种情绪：“柬埔寨军方的加密协议……他们怎么敢？”
“因为周石锐手里有他们丢的货。”苏铭甩掉指尖残留的生物电焦痕，视网膜上尚未消散的基因编码像幽灵般悬浮在空气里。
那些在证物室恒温箱中跳动的心脏标本，此刻突然有了全新的注解。
技术科的白炽灯逐一亮起，三十块悬浮屏同时弹出缅甸IP自毁的提示框。
王虎瘫在转椅上大口喘气，后颈处的脑机接口还在冒烟：“他们不会再来了？”
“至少今晚不会。”苏铭敲击键盘调出操作日志，缅甸IP撤退前修改了七处底层代码，却在第十三次递归时留下半个未闭合的循环语句——这是黑市黑客惯用的挑衅手法，“他们在暗示下次会带真正的‘生物密钥’来。”
林天局长的全息投影突然切进主屏幕，鬓角的白发被数据流染成淡蓝：“庐州仓山区刑侦大队已经接管方特欢乐世界周边五公里监控，但我要提醒各位——”他的投影指向苏铭正在调阅的出口监控画面，“周石锐八年前在越南做过雇佣兵，他学过战场伪装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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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特欢乐世界东出口的监控视频在环形屏幕上铺开成扇形，苏铭将播放速度调至32倍速。
霓虹灯下的游客化作模糊色块，爆米花甜腻的香气仿佛能穿透屏幕。
安权给六座城市的技侦科打加密电话时，注意到苏铭太阳穴处跳动的生物电纹路——那是脑机过载的征兆。
“没有符合特征的目标。”苏铭突然按下暂停键，十六个监控画面同时定格在21:07分。
戴着兔子耳朵的情侣正在自拍，卖发光气球的老妇人弯腰捡硬币，穿恐龙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摘下头套擦汗——每张面孔的骨骼轮廓都与周石锐的颅骨扫描图存在3毫米以上的误差。
王虎凑近观察玩偶服褶皱：“如果是硅胶面具，颈动脉位置会有0.2秒的延迟搏动。”他调出热成像比对模块，却发现苏铭已经将画面放大到玩偶服的领口边缘——那里有半枚带螺纹的金属扣，与周石锐被捕时风衣缺失的第三颗纽扣完全吻合。
“他换了四层皮。”苏铭的声音像手术刀划过冷冻肉块。
第一层是恐龙玩偶服，第二层是拾荒者的驼背伪装，第三层是模仿孕妇的硅胶假体，当这个“孕妇”走进洗手间再出来时，已经变成染金发的背包客。
所有变形都在监控死角完成，唯独在21:09分的路灯下，背包客扶老太太过马路时，右耳后方露出半道蜈蚣状疤痕——法医数据库显示那是周石锐十六岁斗殴留下的旧伤。
安权突然将某段代码投射到防弹玻璃上：“杭州技侦还原了被篡改的停车场录像，周石锐的冷藏车在离开前……”他喉结动了动，“车顶的卫星接收器调整过仰角，接收频率和曲鹏飞坠楼那晚的医院CT室设备有87%重合度。”
苏铭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个月前黑市缴获的生物电池培养液，那些浸泡在淡绿色溶液中的心脏标本，法医报告里提及的“窦房结异常放电现象”，此刻突然在神经末梢串联成恐怖的猜想。
他抓起通讯器刚要呼叫证物室，技术科的门禁系统突然响起生物识别通过的提示音。
“仓山区传来的实时监控。”林天局长的投影在雨声中轻微失真，他背后的电子地图上，七个红点正在沿长江航道移动，“但我想你们更应该看看这个——”一段4秒视频覆盖了主屏幕：背包客在巷口摘下发套的瞬间，后颈处有硬币大小的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就像证物室那些心脏标本表面的尸斑。
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密集，苏铭扯过全息键盘开始编写追踪算法。
当他将周石锐的基因编码与实时卫星云图叠合时，江淮气旋的移动轨迹恰好覆盖了曲鹏飞坠楼的私立医院——某种超越刑侦逻辑的寒意顺着脊椎攀上来，他突然意识到所有监控排查都存在一个致命的盲区。
“王虎，带二组重查曲鹏飞坠楼后十分钟到……”苏铭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指尖悬在“医院监控”的调用指令上方。
深红色警报毫无征兆地在系统中炸开，十七个正在访问的监控探头突然开始循环播放三周前的正常画面。
安权撞开操作台扑向备用终端，却发现苏铭已经用生物电脉冲强行切入底层协议。
在某个尚未被篡改的医院走廊监控里，曲鹏飞的主治医生正在和戴口罩的护工交谈——那个护工提着的医疗器械箱侧面，隐约可见半枚带螺纹的金属扣。
（接续前文）
防弹玻璃外的暴雨在警报声中扭曲成流动的代码，苏铭的瞳孔倒映着十七块循环播放的监控画面。
他屈指敲击全息键盘，生物电纹路在指尖聚成幽蓝电弧：“王虎，带二组重查曲鹏飞坠楼后十分钟到三十分钟的监控，注意面部骨骼轮廓——尤其是鬓角与下颌结合处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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