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可以联系买家,直接把我们弄出来的东西收了。”齐瞎瞎摸摸下巴,略带忧虑的说道:“自己卖价钱虽然会高一点,但难免费时。遇上一些混不吝的买家,还有可能钱物两失。”
齐瞎瞎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如今正逢乱世,礼乐崩坏,道理这种东西已经说不通了。
因为一个人讲不讲道理,完全看他身后的资本与势力。
处于弱势的人,是没有讲道理的资格的。
讲了也不会有人听。
只有手里握着足够让人忌惮恐惧的筹码,那些傲慢的资本才会乖乖停下自己匆忙的脚步,弯腰聆听他人的道理。
这一点,张麒麟和齐瞎瞎都明白,王正言也不是不清楚。
钱黎作为一家报社的经理,他明面上的筹码并不足以让人忌惮与恐惧,让他作为销售去售卖他们从地下带出来的宝贝的话,很大概率会被那些披着文化人外衣,实际上一点也不讲究的痞子直接抢走。
这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稚童能安稳的抱金过闹街,不是因为街上的人都遵纪守法有素质,而是因为稚童背后跟着身强体壮一看就很能打的家丁护卫。
一旦没有家丁护卫在身边守着,那抱金的稚童就是豺狼虎豹眼中鲜嫩肥美的小肥羊,只会被吞食的连残渣都剩不下一点。
如果他们能顺利从地下取出宝贝,那负责销售的钱黎无疑就是那抱金的稚童,遭人觊觎。
这边是沦陷区,组织不能为钱黎提供任何帮助,甚至于一旦钱黎暴露和组织的关系,立刻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小鬼子深切的痛恨着屡次破坏他们计划的地下党,任何与地下党有关的人物都是他们打击的目标。
王正言对行动之后钱黎能否守住宝物抱以悲观态度。
“瞎,给北平的新月饭店去个消息。”张麒麟稍微思量了一会,便扭头吩咐齐瞎瞎。
原本他是打算带着钱黎、王正言他们走一次完整的下地流程的。
其中自然包括把地下的东西带出来后要如何处理。
他深知,这是钱黎他们第一次下地,却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前线军费短缺,战士们缺衣少食,而在这片中华大地的地下,深埋着无法计量的宝藏。
这些宝贝一旦全部出土,所能起到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甚至可以说是能直接扭转战局的。
任何战争,打到最后,拼的都是后勤。
而后勤的本质,就是钱!
不论是打仗时需要的枪支弹药,还是治疗需要的医药器械,亦或是保证生活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钱这种东西。
买需要钱,自己造更需要钱。
钱,就是组织唯一的短板。
现在他们有了补齐这个短板的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放弃?
老祖宗留给后人的东西,他们这些后人不去取用,难道还要留给那些在这片土地上为非作歹的侵略者吗?
他们要是真这么干了,怕不是地下的祖宗们都会气得不用人下地就直接起尸了。
“我和新月饭店没什么交情,把东西给新月饭店拍卖的话难免会被压价。”齐瞎瞎有点为难的说道。
略微沉吟后,齐瞎瞎提议道:“要不这样,我用八爷的名义把东西送去新月饭店拍卖。八爷和佛爷交情深厚,新月饭店现在的话事人尹新月又是佛爷的妻子,用八爷的名义送东西去拍卖,新月饭店应该不会压价,就算压价也不会压太狠。”
张麒麟没说话,只是点头。
新月饭店是北派土夫子最大的销赃地,也是一些热衷于收藏古玩的古董收藏家最大的销金窟。
当然,会在新月饭店消费的不仅只有古董收藏家。
新月饭店每个季度都会举办一场大型拍卖会,对外售卖各种奇珍异宝。各种古籍、古董都只是最基础的东西,具有各种奇特功效的药材也时常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几年前促使张祁山与尹新月缘定的那场拍卖会,压轴的就是三种具有奇特功效的奇药。
除了每个季度都会有一场的大型拍卖会之外,新月饭店还有一些小型拍卖会。新月饭店地下是被挖空的,作为展厅出展他人送到新月饭店拍卖的各种物件。
尤其是展出土夫子们从地里挖掘出来的各种古董文物。
新月饭店有自己的鉴定机构,会详细鉴定每一件被送到新月饭店拍卖的文物,并在文物展出时详细的标注出这一件文物的年限、出处以及背后的文化价值,以供不是很懂文物鉴定的买家了解与选择。
越是高端的场所,里面所提供的服务便越是周到,因为会来这种地方的,多是所谓的上流社会教养出来的上流人士。
齐瞎瞎虽然对这所谓的上流人士嗤之以鼻,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挣钱。
没有人会嫌钱这种东西咬手不是?
张麒麟自然更不会有意见了。
上流下流在他眼里并没有任何区别。
“都送去新月饭店吗?”王正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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