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夫人更是痛心得猛吐出一口鲜血。
“阿娘——”
这时,崔茵与崔承轩皆赶了过来,不仅是他们二人,崔氏大房与安平房许多人以及郑家的人都赶了过来。
宣仁大街上一时变得人影乱乱,十分拥挤不堪。
四周的议论声更是如潮水般袭来。
“什么意思?那位莺莺娘子竟然是这位崔大夫人的女儿吗?难道崔大夫人便是这故事中的那位夫人,那么以如此残忍手段欺凌并杀害莺莺的那些贵女们又是谁?”
有人发出质问,便也有人立即反应过来作出回答:“这还猜不出来吗?崔大夫人三年前带着一众崔氏的妇人小娘子到蒲州去暂住过一段时间,那些贵女们必然便是她带去的小娘子了。”
“那便一定是崔家的小娘子了,所以这两日郑家八娘与崔家五娘离奇死亡,便是因为她们作恶多端,杀害莺莺,遭到了上天的惩罚,罪有应得!”
“对,是她们活该、罪有应得,那位莺莺娘子死得这么惨,她们这般死法,还真是便宜她们了!”
人群中有一名汉子慷慨激昴的高喊着,旋即又引来了一大片的附合声与群情激奋。
慕容桓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在制造舆论风向,她将目光再次投向了盲眼琴师,问:“今日卯时二刻,是你将我引出大理寺,给我的这幅画卷吧?你冒着张生之名故意接近崔颖、甚至通过崔颖的举荐来到崔大夫人身边,就是为了将这个残忍的真相告知崔大夫人吗?”
少年笑道:“不错,小师妹,你没有让我失望,我并不擅画,只不过是以我的方式,简单的勾勒了一下这个故事的大致经过,竟能被你一一解读出来,你确实如师傅所说,天赋异禀。”
提到师傅,慕容桓心中总有些柔软怀念:“你是什么时候拜入师傅门下的?又是什么时候遇到莺莺?”
“遇到莺莺是七年之前,至于正式拜入师傅门下,是三年前。”
七年前,竟然又是高宗皇帝驾崩、章怀太子李贤死的那一年。
“那便是在莺莺死了之后,你才跟着师傅学艺,你比我入门晚,为何唤我师妹?”
“我比你年长!”少年戏谑般的答了一句。
慕容桓一时语噎,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转而问:
“你现在的这张脸,并非你本来的面目吧?否则如何能取得崔颖的信任?”
“是!”少年毫不掩饰的回答,“这是张生的脸。”
“那么真正的张生是被你杀了吗?”
慕容桓问到这里,少年便是一笑,竟道:“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杀过人。”
“但你会布局利用他人杀人,不是吗?”
慕容桓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郑舒晓身边的那名使女轻红是你这边的人吧?不管她是被策反,还是他人冒名顶替了真正的轻红,却是你设局,在郑舒晓死后,让我们到郑家去找到了知道当年真相的轻红,轻红怕被郑夫人灭口,所以我们将她带到了大理寺。
之后你又让人给我们送去了即将要杀崔映的傀儡娃娃,将我们引至崔家,并将崔映也带到了大理寺。
轻红与崔映昨晚同住一间房,看似巧合,却实际上全在你的计划之中,昨夜你用笛声给我们催眠的同时,轻红便在房间里点燃了可使人产生幻觉的迷香,再加上你的笛声,便可使崔映原本紧张畏惧的神志变得更加脆弱不堪。
她因为做下的恶事,惶恐之中便似进入了一场身临其境的噩梦,再次看到了莺莺被她们害死的情形。
其实轻红完全可以在大理寺中便杀了崔映,但你们为了营造出定时杀人的诡异氛围,扰乱人心,又让轻红在更漏上做了手脚,使其漏沙少了一刻的时间,所以当崔映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她便以为辰时一刻已经到了。
因为噩梦的恐惧,她认为大理寺已不安全,便想要尽快的逃离这个地方,却不知真正的陷阱设在了她离开大理寺逃往思恭坊方向的宣仁大街上。”
说到这里,慕容桓走到了崔映的马车旁,从马上的身上拔出一枚极细的银针来,马儿再次发出一声焦躁的嘶鸣,但在卢十一郎的安抚下,又渐渐趋于安静。
慕容桓续道,“这枚银针,应该是轻红在下马车时,趁你们不备,刺到马身上去的吧?银针上有使马儿发狂的药物,不过不会立刻发作,而且药效也会发散的很快。”
“当轻红以出恭的理由下了马车后,崔映又催着卢十一郎赶紧将她送回崔家,马被鞭笞了之后,药效彻底发作,马便发了狂的狂奔,而崔映在马车中受惊更加以为是莺莺的鬼魂在报复她,便拔了头上的发簪四处乱刺,却因为马车的颠簸不稳,她在一阵失措的乱刺之中身子前倾,自己撞到了发簪之上。”
听慕容桓说到这里,人群中更是一阵唏嘘。
少年不自禁的轻声一笑,接道:“如此说来,杀死崔映的人是她自己,与我何干?”
“这难道不是你布的局吗?包括郑舒晓之死,街上胡商的争吵,卖鸡蛋的小贩将一萝筐的鸡蛋打碎在地上,还有卖毛竹的大汉,这些人其实都是你安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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