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纾瑜疑惑,因为她没见过这个纹饰,也不清楚这个纹饰意味着什么。
“娘亲,蟠龙纹是二皇子的府徽。”顾郅笙是见过二皇子的府徽的。
原来如此,林纾瑜顿时领悟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既然人要犯我,我可就要斩草除根了......
突然,上方冰层开裂声音再次响起,林纾瑜连忙让众人再次返回溶洞。
而林纾瑜扭头看到顾郅笙正用弹弓射落第三朵毒茴花。
七岁孩童的虎口震出血痕,镶铁丸精准打偏下坠的岩块轨迹。
他绣着瑞兽的短靴突然陷进雪窝,怀表链条勾住的鎏金匕首顺势滑入貂绒袖袋。
林纾瑜抬手向顾郅笙头顶方向甩出三颗铁蒺藜,“笙笙躲开。”
顾郅笙闻言立刻蜷身滚至溶洞方向的大崖石后。
只见三枚铁蒺藜擦着他束发的银铃没入离他刚刚脑袋极近的冰层,铃铛纹着的蟠龙爪痕在雪光里一闪而逝。
但落下的冰层却又砸向刚混乱中尚惊魂未定的马匹。
只见顾郅笙他掏出药童特制的袖箭筒,将最后一份雷击木粉吹向其他混乱的马匹抽搐的鼻孔中。
“低头!“
林纾瑜的警告与山崩同时抵达。
顾郅笙突然扑向疯马腹下,借着牲畜人立之势弹射到商队的马车顶部。
腰间玉珏撞碎冰棱的刹那,他看清溶洞石壁下半人高的草丛中反光的蟠龙纹刻痕——与方才发现的蟠龙纹完全相同。
因着毒茴花对人同样有毒效,所以林纾瑜将解药粉用掌力将解药散开了一定范围,雾霭吞没商队时,男孩从车顶跳下,走向溶洞石壁方向,袖中的匕首悄无声息挑开一旁草丛,发现了其中没人发现的不知名尸体。
顾郅笙摸向那尸体,找到染血的调兵符以及一封密文,这两样东西贴着掌心,温度消融,他垂眼藏起与年龄不符的冷笑,将符纸残片塞进装有糖丸的珐琅盒。
因着马车与马匹损失较大,林纾瑜一众在溶洞烧起柴火休整了一晚。
“明日就是大寒了,既然东西都掉下崖,我们就轻装上阵,将剩余的马匹集中分配好,我们骑马到罗城先休整一段时日。”
林纾瑜吩咐完接下来的打算,就用哨子把之前驯养的传信鹰召唤了过来,绑上传输的信筒,打算给顾峥海先提个醒。
众人第二日起了个大早,花了将近八个时辰才到了接近罗城三里处。
然而在半坡处往罗城望去,暮色像浸了血的纱布,层层叠叠裹住罗城残破的轮廓。
林纾瑜勒住缰绳时,望见城墙上冻成冰棱的旌旗——那本该猎猎招展的“罗“字旗,此刻挂着三具冻僵的守城卫,冰晶顺着他们大张的嘴巴一路蔓延到胸腔。
“这不是雪。“顾郅笙用刀鞘敲碎剩下唯一的一辆马车上凝结的冰壳,三尺厚的积雪里嵌着棱角分明的冰片,“是百年难遇的霰雹。“
话音未落,西北风卷着雪粒子劈头盖脸砸来。
晴月掀开车帘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混着腐臭扑面而至。
昔日繁华的朱雀大街成了冰雪坟场,八宝攒尖的茶楼顶棚压垮了二楼雅座,雕花窗棂上挂着半幅冻硬的湘妃色帐幔,底下露出一只青紫的人手。
“让让!药炉要翻了!“十几个衙役推着板车在雪沟里跋涉,车上叠着的尸体随着颠簸滑落。
有个裹着麻布的小孩突然扑到车边,拼命掰开尸体攥紧的拳头——冻成黑紫色的掌心里,半块麸皮饼正往下掉渣。
林纾瑜的银针匣子突然发出细响,七枚透骨针在磁石上震颤不休。
这是她特制的示警针,是根据道门中医道、阴阳两仪与易经制造的特殊针,唯有怨气冲天的将死之人能引发共鸣。
林纾瑜跟着银针指引带着众人拐进城墙根,却在瓮城豁口处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三百丈见方的空地挤满临时窝棚,破毡布搭成的三角帐被冰凌坠得东倒西歪。
有个跛脚老汉正用断锄头刨冰,冰层下赫然冻着个梳双螺髻的少女。
最刺耳的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每声撕心裂肺的呛咳都带出血沫子,在雪地上绽开朵朵红梅。
“这里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林纾瑜眯起眼眸,缓缓呢喃道。
“呜......哇......“
那声啼哭像蛛丝般飘过来。
林纾瑜循声踩过结冰的血洼,绣鞋底粘起半片指甲盖。
断指的妇人蜷缩在倾倒的粮车下,她怀中的襁褓已经看不出本色,洇开的污血在棉布上冻成硬壳。
当妇人试图用残掌捂住婴孩口鼻止住哭声时,林纾瑜看见她小指断茬处蠕动的蛆虫——在滴水成冰的严寒里,这些蛆虫竟泛着诡异的幽蓝。
林纾瑜用银镊夹起妇人断指处的蛆虫,冰晶在虫体表面折射出孔雀翎般的蓝芒。
这不过米粒大的小虫竟生着六对腹足,尾端螫针泛着金属冷光。
先收集一点,晚些再检测。
忽的背后响起一个瓮声瓮气的男声,“昨夜山边雪崩,以及大雪压塌屋舍埋了西郊十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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