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说,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不是死有余辜。”
其实我还真是这么想的。能干出这种事的人,没什么值得同情的。可我不能这么说啊,急忙道:“哥,嫂子是跟你赌气呢。你好好哄哄,诚恳地赔礼道歉,这事就过去了。钱吗,没了再赚呗。”
吴福生摇摇头:“没用的。我在老丈人家门口,给嘉莉下跪、磕头,她都没出来见我。她是彻底对我失望了。我每月工资3000多,她2000,8万块,我们攒了好多年。这些年,我们省吃俭用,不敢要孩子。如今,日子终于见亮了,我却把这一切都毁了。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说着,他放声大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了,这阵儿我的第一念头是,哥们不把你推下去,就算我善良了。
“好了,我把心里话说出来,舒服多了,兄弟,我走了,来生再见。”
“别,哥,我陪你跳。”我情急之下,冒出这么一句来。虽然吴福生可恨,但也不能看着他死啊。
“兄弟,你说啥?”
“你我兄弟一见如故,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我两步就来到楼边,一条腿就跨了上去。
“兄弟,你可不能啊,大哥是个混蛋,不值得你这么做。”吴福生急忙把腿撤回来,用手往回拉我。
哥们只是做个样子,能真往下跳吗。趁这个机会,我猛然往回一跳,用身体撞向吴福生,同时大喊:“救人。”
若男等警察反应可不慢,立刻都冲了上来,把吴福生拉住。我摔在地上,胳膊有些疼,但谢天谢地,人救回来了。
一个警察把我拉起来,一拍我肩膀:“行啊,哥们,多亏你了。”
我嘿嘿一笑:“其实也害怕!”
吴福生不甘心,大喊大叫:“你们放开我,让我跳下去,我真不想活了。”
那名警察说:“挺大个爷们,寻死寻活的,丢人不。让你闹的,整条街都堵了,严重影响了公共秩序。先给你送医院,然后好好反省反省。”
警察们架着吴福生就走,女警若男落在最后,突然回头问我:“你跟吴福生认识?”
我一愣,摇摇头:“不认识!”
若男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吴福生对你的态度那么好。”
我这人没出息,一遇到漂亮女孩就紧张了,尤其是漂亮到若男这个层级的,还面对面的跟我说话。
“啊,我叫韩建,是—那个—啊——报社的记者。今天是来采访跳楼事件的,误打误撞把吴福生救了。”
“这是第一个问题,请回答第二个,为什么吴福生对你态度那么好?”
我当然不能说,是大青牛给我的香水的功劳,只能胡说八道:“也许我长得像吴福生他小舅子吧。”
这样的答案当然不能让若男相信。但是,当时我们的对话她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没什么问题。
“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回头我跟领导汇报后,可能还得麻烦你到局里一趟。”
我就纳闷了,哥们是救人的,又不是害人的,用得着去公安局吗。但是,警察说话,咱不能不听,尤其是美女警官。当下,我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若男。
“滨海晚报实习记者,韩建。好,感谢您的配合。”若男接过名片,转身就走了。
说起名片,是我入职后报社统一给印的,当初我跟徐主任建议,能不能把“实习”两个字给去掉,不然到哪采访,人家不重视。可是,被他一口否决。后来有同事告诉我,实习记者就是活照样干,万一惹事了跟报社没关系。
我下楼时,见到围观群众已经慢慢散了,街上也渐渐恢复正常。出了东风北街,我找到公交站点,倒两趟公交车回到了单位。
此时已经上午10点了,徐主任的办公室开着。我深吸一口气,得去汇报工作啊。
“什么,最后跳楼的那个人是你救的?”我汇报到这儿,徐主任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对啊,领导。情况紧急,我也没多想。”其实,我本来不想说这个,毕竟救吴福生靠的是香水,无法解释。但事实在那摆着,瞒不住。
徐主任一拍桌子:“韩建,好端端的一个采访,让你就这么毁了。”
我诧异了;“领导,我照片拍的很清晰,并且整个事件都在第一现场,了解的非常详细啊。”
徐主任道:“你知道吗,那个人,要是跳下去,或者被警察、其他人救了,都能写稿子见报。可为什么偏偏是你救了。”
“我不明白!”
“你能明白啥!咱们报社的记者把人救了,然后在报纸上大肆宣传,读者会怎么认为?咱们是炒作,或者自吹自擂。上级主管部门也会过问,这不是给单位找麻烦吗。”
这是什么神逻辑,我彻底懵了。
徐主任接着道:“这个跳楼的稿子不能发了,没什么价值了。下次要注意,别总浪费选题了。”
我有些不甘:“领导,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吧。再说,咱们报社员工救人,也是对单位的一种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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